沒有恨意,找不到恨的物件,而是恨比愛久遠,任由生恨,非報仇、殺戮不能消弭,一旦恨的高度達到了仇殺,深度抵達了報復,那麼,恨的人也得不到快樂。
畢竟,報仇是太辛苦了。
人,本來就是應該多記恩義少記仇的。
但人往往知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竟把貴重物品交予外人而不交給他……
這一點,使阿丙從嫉,轉成了恨。
何況,在這鳥不飛、雞不叫、狗不拉矢、鵝不下蛋、馬會找不著尾巴的爛地段,阿拉伯年紀老邁,卻居然有‘紅粉’知音,而自己血氣方剛,卻仍孤枕寒被,一念及此,想到可能在他未來此地之前,阿拉伯早有人相伴,阿丙更是嫉火遭了恨燒。
就這時候,隔風越雪的,那粉紅色的老太婆似乎警覺性很高,往他那兒望了一眼。
雖隔得如斯遙遠,阿丙仍覺如遭針刺,不覺把脖子一縮,頭一矮,奇怪的是,那眼神是極其凌厲、冷冽的,但一旦接觸上了,卻好像熱火、烈酒一樣,從眼瞳直灌入喉頭,甚至有點醉的錯覺,整個人,像徜徉在溫泉中,很舒泰的感覺。
這時候,只見那粉紅色的老太婆,迅速跟阿拉伯說了幾句話。
阿拉伯回望了一眼,也說了幾句,看樣子,很是誠惶誠恐。
再望時,老婆婆已然不見。
門扉似掩未掩。
雪無痕印。
只有阿拉伯,猶攏雙手於袖中,怔怔看著石階,不知在想著什麼,但顫哆劇烈,連隔得老遠的阿丙也知道他冷。
就在那時候,他決定出賣阿拉伯。
再無顧礙。
再不置疑。
少年鐵手 … 第二章 再見:是真的能再見嗎?
告密之後,陳鷹得、陳自陳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然後,他們找了兩個衙差,把正在修墳的阿拉老漢,押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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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陳’那一回入天涯義莊,帶了四名衙差;這些衙役,一直跟在陳自陳、陳鷹得手下做事,有一對兒是胞兄弟,就叫‘乾乾’、‘惱惱’,另外兩個,一個叫阿廢,一個叫阿吠。
這幾人都是當地六扇門的老手,也是好手。
乾乾和惱惱是從外縣調了過來,而阿吠、阿廢則跟從‘猛鷲神叟’和‘生龍活虎’已經多年,很受‘三陳’重用。
阿拉老漢看到兩名捕役過來找他,長嘆一聲,扔了鋤頭,說:‘等我一下。’然後,他就在那墳前上一柱香,拜了三拜,喃喃對著墓碑稟了幾句話,這才跟兩名捕役回靈堂那兒走。不消片刻,風雪已將那柱殘香撲滅打熄,歪到荒墳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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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無情眉心一蹙,問:‘慢。’
是鐵手一直詢問阿丙有關告密的過程,然後,又追查是誰把阿拉老漢押回來受審的,才講到這裡,無情忽然打了個岔。
鐵手心裡思忖:是不是自己的問題裡,有了什麼遺漏?卻聽無情問道:‘去押阿拉老漢回來的,是什麼人?’
陳鷹得鷹鷲似的銳目,閃動著奇光,笑道:‘成捕頭莫急,早知道你們辦案精明,一絲不苟,人都一齊來了,一個也沒少,還多了一個。’
他拍了拍手,走進五個役差來。這五個人一直都是隨‘三陳’進入天涯義冢的,只不過到了靈堂後,他們就各自散開,有的翻翻席子,有的捅捅坑子,有的還索性攀上了屋脊,翻翻瓦子。
——好像,還有什麼東西遺漏在某處,非要翻出來不甘心。
不過,那怕他們正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東西,但陳鷹得一拍掌,他們還是立時自各處進來了。
有的堂堂正正的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