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
這一切,和程思婕身後,眾人大聲談笑喝酒的背景音樂,以及CD播放出來流暢甜美的鋼琴曲,全都這麼不協調、荒謬。
正如她現在的心情。她站在這兒,真的,完全格格不入。像是一個突然闖進陌生領土的人,慌亂中,還有很多的不知所措。
“那我、我出去了。”她小小聲告退,握緊了手中的酒杯,轉身,低著頭走出了小店。雖然踉蹌了一下,但很快,重新踏穩步伐。
她盯著酒杯。杯中殘酒是暗紅色的,彷佛誰的血;本來以為會看到眼淚滴進杯中,但,一路恍惚地走過高談闊論的熟客們,眼睛卻還是乾的,手也沒有發抖,腳步很慢卻很穩,沒有暈倒或崩潰。
“阿郎罵完了沒?再不出來,我要自己動手了。”有人大聲問著,面對著如山的炒麵和香氣撲鼻的芋頭排骨垂涎。
“思婕都進去勸過了,應該很快就沒事啦。”紀老闆非常欣慰的樣子。“不如我們就先吃……思婕,你怎麼了?阿郎呢?”
顯然是她的臉色太過蒼白,才被紀老闆看出問題。她勉強笑了笑。“我沒事。他們……還在講話,他叫我先走。”
“先走?走去哪?”“阿郎罵你嗎?”“不用管他,他常常這樣,很難搞的啦!”“對啊,不要管他,來來來,來吃麵吧!”“要不要芋頭排骨?先拿一碗去!”
面對眾人熱情而直接的關心,程思婕實在承受不起。平日熱情亮麗,一旦受傷時,她迫切需要一個安靜角落,讓她獨自躲起來療傷。
“我真的沒事。你們先吃吧。”她努力撐起來的笑容好單薄,但,還是要撐住。“我……我先走了。大家……玩得愉快點。”
“你要先走?”高大如塔的麻臉捧著一碗炒麵,擋在路中央。“走去哪?”
“有點事……真的,我該走了。”
程思婕根本沒心思去害怕,面對鐵塔般的黑道大哥擋路,只是輕巧繞過,然後,窈窕身影迅速離去,一轉彎,就消失了。
她走後,本來熱鬧的店門前有著幾秒鐘的沉默,只剩下明亮溫暖的鋼琴樂聲,跳躍迴盪在剛入夜的街頭。
“阿郎……”“這次……”“哼哼……”
眾人的想法沒有說出口,卻在互換的兇狠眼光中,達成了共識。
郎敬予,你該糟了!
第七章
那一夜,非常漫長。
郎敬予心情惡劣地走出來時,發現熟人們一字排開,正等著他。
這些人平常就不是慈眉善目的正常長相,此刻個個目露兇光,一股暴戾之氣迎面而來,讓郎敬予頓了頓。
“幹嘛?”他挑釁地問:“各位有何指教?”
“你剛剛罵思婕?還趕她走?”紀老闆首先發難,平常彌勒佛似的笑臉完全不見,兇狠得像是道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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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你還懷疑?難道我們會冤枉你嗎?”
聲勢雖然恐怖,但那又怎樣?郎敬予從來不吃這一套。他高中就已經跟討債公司的人周旋過了。身為家中唯一的男人,不堅強也得堅強。
雙手往胸口一抱。“你們要怎樣?”
“要怎樣!我們倒想問問你要怎樣?!”滿臉橫肉的大漢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頗有驚堂木的效果。“好好的一個聚會被你搞得烏煙瘴氣,你高興了吧?!”
“你們也都沒被影響,依然吃喝得很愉快,不是嗎?”犀利反問。
眾人惱羞成怒。“我們就算了!你為什麼要罵思婕?!”“就是啊,人家高高興興的計畫、幫你慶生,你還不領情!”“有這種女朋友,還擺什麼臉色、端什麼架子!告訴你,我們忍你很久了!”
奇怪了!這些人是他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