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府上所有的小廝都被叫到了一起。
他們跪在一排,等待著身前那個拿著荊條的大人發話。
“今天我這一鞭子下去,誰哭的聲音最小,那誰就能被調到其他地方,不用在幹這苦差事了!”
所有的孩子聽到這話,都是一副十分歡快的樣子,他們都想抓住這個機會,讓自己成為被別人劈柴提水的人,而不是成為為別人劈柴提水的人。
但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低估了這根荊條的力量。
只一下便皮開肉綻,背部的傷口觸目驚心,不是哪一個孩子咬著牙就能忍受得了的,所有人皆是嗚咽出聲。
而這一下,也抽到了她的身上。
她忍得住。
但她仍是要哭。
同大多數的孩子一般嗚咽了幾聲後,她也被忽略過去了。
直到最後,只有一個孩子忍住了。
對於被帶走的他,眾人的目光滿是羨慕,而只有她的眼中是憐憫。
她偽裝了一番後跟了上去。
跟她想的一樣。
欺騙,驚叫,分食。
“主人想給自己的兩個兒子漲漲膽氣,於是會每隔一個月找來一個有膽氣的人分著吃了。大人的肉不好吃,膽氣也不是天生的,還是小孩子好,肉嫩,而且膽氣也更大。”
她一個人回來了,並沒有多驚訝。
顯然,論誰也不會好吃好喝地去養著一幫幹不了什麼活的孩子的。
面對這個真相,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傷病後死在病痛交加中死去,或是被當做食糧吃掉,這或許是其他人的命運,但不會是她的命運。
但她沒有走。
因為她卻突然想到了些別的東西。
一個好的方法。
可以藉以追隨自己父母腳步的方法。
“你要去哪?”
“到外面去。”
“到外面做什麼?”
“吃好吃的。”
“帶我去。”
“我不想。”
“那我就把你的事告發出去。”
如此,她帶著他,一個一同工作的小男孩來到了她的那塊地。
像往常一樣架鍋煮水,從土坑裡刨出土豆,洗淨削好後串起來架在火上,再挖一些不知名的野菜洗乾淨後放在水裡。
“你嚐嚐吧。”
“這是什麼?”
“痺神草,好吃的。”
“嗯,麻麻甜甜的。”
“你現在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
“這個東西比肉好吃,那個叫‘土豆’的東西雖然還沒熟,不過聞起來也好好吃。現在還有點渴了。”
“給你喝這個吧。”
“嗯……有點苦,嘴巴木木的。你又在煮什麼?”
“舒神草。”
“那是什麼。”
“安神定氣。”
“安神定氣是什麼意……”
“還能解痺神草的毒。”
那個男孩倒下了。
她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她在書中讀到過,有一種草生吃沒有毒,但經過高溫處理後,比如說煮熟了吃反倒有毒。
在看到那個孩子強行壓抑著淚水卻迎來了那種結局後,她的心裡便有了一個計劃。
但在這個連老鼠都生不出幾個的地方,她若想驗證這個計劃的可能性就需要另一種方法。
她接過一碗舒神草煮出的水,很是細心地吹了吹,之後才喂他喝下。
她在一旁看著,靜靜地看著解藥是否會起效。
“嗯……”
“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