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家二公子是叫洛賦吧。他似乎並不是多待見你,那你為什麼還把他給的衣服穿了這麼久?”
“他對我……有恩。”
蘇何講這話時,神情有些落寞與無奈,她更是自嘲般地笑了笑。但不過片刻,這份落寞便被一掃而空,她幾乎是跳著走到我面前,笑著對我說:
“我應該不用再裝模做樣地叫你‘青竹’,也不用在提起你的時候用其他什麼稱呼代替了吧。嗯?夏家三公子兼破東城城主?”
蘇何在我面前想,像是邀請一般地向我伸出了手。我對此也沒有推脫,很是自然地握住了蘇何,細膩的手感隨之傳來,那在深入泛霜河水後冰涼的觸感同我仍是溫暖的手不斷地衝突,交換著。而其上幾處的硬繭仍然佐證其未經洛賦扶持過的自食其力的生活。
“我當不了多久的夏家三公子了,現在就是破東城的城主,夏冀。”
“那我當然也算不得是洛家的謀士了。我是靠給別人搗衣,寫字,作畫,讀信為生的普通人,蘇何。”
“會的不少,本事不小,比我這個當城主的強多了。”
“那可沒有。城主大人身邊的親信有很多。你的侍衛很在乎你,你的妹妹也很愛你,人活於世,能有幾個真正在乎自己,乃至於為自己捨命的人並不容易,而城主大人已經有了,多令人羨慕啊。”
“才沒有好愛他……”
雖然不見夏緋煙的身影,但卻為什麼總能模模糊糊地聽到她的聲音呢?
似乎是把一切隱藏之事盡數挑明的快意,就像是把舊紗布扯下來的快感一般。蘇何又是真摯地衝我笑了笑,而後便走到我的身前,背過手,懷著笑,腳步十分輕快,在河邊一躍一躍地。
“跟著你的那個女孩不是你的侍女吧?畢竟那開朗的性格和在家裡的地位和傳言中不符,那她應該是……”
還未等我開口,那熟悉的聲音便先一步傳到耳畔。
“破東城城主夏冀的妹妹,夏緋煙。”
夏緋煙迎著我和蘇何自泛霜河的另一邊走來,頭髮與衣衫都沒有散亂的痕跡,若不是起來整理了許久,那就應該是根本沒睡。畢竟她睡覺的時候多不老實我還是知道的,跟個翻了蓋的蟑螂一樣。
再靠近時,我注意到了夏緋煙手上殘餘的淡藍色霧氣——是魔力的殘餘。
怪不得剛剛溫度突然降下來了,也怪不得有的時候恍惚間能聽到夏緋煙的聲音了。
這會可真是勞煩她費心了。
我這個當哥的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她的。
夏緋煙仰著頭徑直的衝我走過來,撅著小嘴,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剛認識人家小半天你就敢偷摸揹著我幹這事?嗯?!”
我心想你剛才都自願當電燈泡跟了我一路了我怎麼算揹著你了?
那我也定是不服,上前一步據理力爭道:
“什麼話?我幹什麼了我?再講我行得端坐的正,我怎麼我就偷偷摸摸了?”
“行得端坐的正?”
“對!”
夏緋煙抱著臂,十分鄙夷地掃了我一眼:
“那我回去跟趙慍講了。”
“撲通”
我抱著夏緋煙的手,在蘇何驚訝的眼神中猛地跪下。
“我回去寫五萬字檢討,每天勵精圖治,求你千萬別跟趙慍講。”
“咦~”
夏緋煙又是十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拉過蘇何的手。
“走,蘇姐姐,我們不跟這個壞東西一塊玩。”
蘇何衝我笑著擺了擺手,而後隨同夏緋煙向馬車快步地走著。
我看著兩人貼在一起,或是說夏緋煙貼著蘇何緊泱泱地講著話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