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衚衕之中,至左手邊第二個門戶處,推門走入。
迎頭是一紫玉屏風,上繪芙蕖景緻,又有一行《醉露賦》。
郎飛不及細觀,褚海蘭已帶著他轉過玉屏,來至院中。但見花成簇,柳成行,池水春如鏡、蜂蝶往來忙,及轉身,是一棟二層閨樓,粉漆玉壘,倒也修築的七分玲瓏三分華美,偶有山嵐拂過,聽些風鈴叮噹,看些絲絮淡蕩。
褚海蘭推開樓門,帶著郎飛走入前廳。一進屋,神識略一打量,見桌椅擺放與制式廳堂一般,若說差別,極為有限,不過多些環佩裝飾等女用點綴之物罷了。
這時,褚海蘭已帶郎飛走入後堂,將他緩緩放置在一條竹榻之上。隨後,略喘一口氣,素手摸了摸郎飛額頭,不覺一驚。“呀,好燙。”緊接著轉身去到外面,拿起桌上的紫砂壺,滿滿倒了一杯涼茶。
分開珠簾,褚海蘭再次走入後堂,還沒等她站定,猛一抬頭,不覺“啊”的一聲,險些跌落手中杯盞。
另一邊,郎飛笑吟吟的站在原地,眯眼看著褚海蘭一副受驚小鳥般的模樣。原來這小子自覺演足了戲份,若是再讓褚海蘭照顧他,心中委實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便起身下了竹榻。不想正巧碰到褚海蘭一頭撞進內堂。
“你……你醒了?”褚海蘭好不容易才撫平心緒,將那一盞涼茶遞到郎飛手中。
“嗯……”郎飛做出一副迷糊像,點點頭,輕抿一口茶,隨後眼神漸漸清明起來。打量一眼周圍環境,瞬間好似回過神來一般,皺眉問道:“我……我怎麼在這裡?之前……之前不是在……咦?那些人呢?”
褚海蘭嘆口氣,將方才發生之事對他詳細說了一遍。
“哦!原來如此!”郎飛點了點頭,又裝模作樣的將手摸了摸胸前肋骨。
“你真沒事了?”褚海蘭仍有些擔心的問道。
郎飛錘錘前胸。信誓旦旦的道:“你看,當真無事了,長老的手段果然神妙非凡。”
“那就好!”見此,褚海蘭微微一笑,那一抹嫣然,如嬌花映水,態生百媚之情。
郎飛不覺看痴了,久久不曾言語。全沒想到脫去精靈古怪性格的褚海蘭,平添了幾許嫵媚與妖嬈。從那一個略有三分狡黠的小丫頭,出落成如今一個有著沉魚落雁般姿容的西子似的人物。
褚海蘭看他望著自己直愣愣出神,不由俏臉一紅,亦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少時,又覺自己失態。面對一個晚輩,竟做出如此一副小兒女模樣,委實有幾分不妥。
只得強壓下心頭萬千情緒,勉強做出一副淡然模樣,正色道:“雖我為師叔,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方才的見義勇為之舉。”
郎飛此時也回過神來,連忙擺擺手,口口聲聲道:“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褚海蘭微微頷首,復問道:“但不知師侄何處棲身?如今天色已然不早,你又是重傷未愈之身,還是由我護送回去,早些歇息為好。”
郎飛仍擺擺手。“無妨,些許小傷而已,經過炎元子長老一番救治,如今已好了大半,何須勞煩師叔大駕,我自行回去便可。”說著,動身就往外走。
褚海蘭見他執意如此,也只得作罷,跟在其後,送至前廳。
郎飛來到門口,一步踏出。前腳跟兒還未著地,驀地,忽聞一聲鳳鳴,但覺腰間靈獸袋傳來一股躁動。
“不好!”才察覺異常,不等他反應,緊跟著一股熱浪傳來。郎飛心中咯噔一下,暗怪小羽兒好死不活的偏挑這時候晉級。百般無奈之下,也只得收起心中顧慮,倒退而回。在褚海蘭驚愕的目光下,一揮手,接連打出數杆陣旗,又將陣盤,鎮尺擺放停當,拿出五色筆,點硃砂為墨,匆匆勾勒出一道道符紋。轉眼間陣勢已成,郎飛又將靈獸袋抓過,默唸咒語。
“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