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親事,把話題轉到他頭上,說不定也是這個目的。
恐怕這會兒“十一皇子要說親”這個訊息已經傳出去了。
德王這張嘴!
第一次見面時,就給他引火燒身,這一次又把火惹過來了。
……蕭弄可千萬別有什麼太激烈的反應。
但是鍾宴笙不確定。
蕭弄做事隨性,這些若不是顧忌著腦子裡的東西,恐怕早就把老皇帝蹬下來了,但若是涉及到鍾宴笙,蕭弄恐怕就沒那麼好的耐心了。
他越發急著想回去給蕭弄傳訊息了。
鍾宴笙急,老皇帝卻不急,讓鍾宴笙讀了幾個彈劾蕭弄的奏本後,又翻出其他的奏本,笑著道:“來,小十一,朕教你怎麼看奏本。”
皇帝親自教皇子看奏本,這可是莫大的殊榮,幾乎等同於屬意了,德王都沒這個待遇,要是讓方才氣悶的德王知道,八成德王又要氣得摔東西了。
() 田喜無聲侍茶,微不可查地望了眼鍾宴笙的臉。
上一個有這樣的待遇的……是先太子裴羲。
老皇帝給出這樣的“殊榮”,鍾宴笙到口的告辭就說不出口了。
他要是拒絕了,顯得也太不知好歹了。
書案上的奏本堆得小山似的高,都是過了內閣和蕭弄手的,一部分還有蕭弄的批註。
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鍾宴笙心裡複雜,也不知是安穩多些,還是擔憂更多些。
直到天色漸深,鍾宴笙見老皇帝逐漸顯露出了疲態,還以為老皇帝終於要把他放回去了。
哪知道老皇帝擱下奏本,冷不丁又吐出一句:“小十一與朕離散多年,朕實在不忍分別。耳間有張小床,從前住過人,今夜小十一便住在耳間,陪朕在養心殿歇下吧。”
鍾宴笙差點跳起來反對,生生遏制住那種衝動,勉勉強強應了聲,袖子裡手指攥得發疼了,轉頭叫人:“馮吉,你回明暉殿,幫我取身明日換用的衣裳來。”
讓馮吉回去傳話也行。
馮吉在書房外守了一下午,聽到鍾宴笙的聲音,就猜到了他的意思,哎了一聲,還沒轉過身去,老皇帝便道:“不必那麼麻煩,殿裡自然準備的有。”
這是要把他和馮吉都關在養心殿了?
連馮吉都走不掉了,鍾宴笙強行按下不安,略微吸了口氣:“……是,多謝陛下。”
被這麼一拖再拖的,他已經確定老皇帝是故意的了。
之前蕭弄告訴過他,他派人追查過他的身份,被老皇帝察覺到,提前將所以線索都抹掉了。
現在看來,就算是將線索都抹掉了,老皇帝還是懷疑蕭弄會知曉鍾宴笙的身份,想看看蕭弄的反應。
都這個時辰了,也不知道蕭弄聽到訊息了沒有。
鍾宴笙心裡慌慌的,和馮吉一起被按在養心殿裡,也沒機會遞訊息出去,沐浴之後鑽進耳房裡,坐在裡面那張小床上發了會兒呆,心裡七上八下的。
就在這時,田喜帶著人進了耳房來,笑眯眯道:“陛下這間耳房裡多年不住人了,奴婢怕小殿下睡不慣,讓人將床再鋪軟和些。”
見到田喜,鍾宴笙緩慢眨了下眼,不言不語地起身讓人換了床鋪,幾個宮人手腳麻利地換好了,田喜便抬抬手示意他們出去,親自過來給鍾宴笙倒了杯熱茶:“陛下讓小殿下在養心殿住下,也是念著小殿下,您住在養心殿裡,若是有什麼不適應的儘可提出來。”
鍾宴笙的眼珠動了一下,視線落到他身上:“田喜公公,我有話想問你。”
田喜:“……奴婢還得回去服侍陛下喝藥睡下,就先走一步了。”
鍾宴笙才不放他走,快走兩步一把拉住飛也似想跑的田喜,低聲問:“這間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