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閘,還有,換擋。”雷皓天有點無語地看著依舊卡住的手閘,還有停在空擋上的車檔,不得不出言提醒了一句。
難道她今天讓他免費當駕駛教練麼?
“哦,好,謝謝。”麥影西也算是很聰穎的一個人,聞言,立刻根據回憶中的影片教程,調整著自己的動作。不過,她的方向盤真的不穩,這樣冒冒失失地衝進大馬路里,好幾次都與呼嘯而過的卡車擦肩而過,雷皓天的臉上倒沒有懼色,只是越加無語。
“你到底想幹什麼?找死嗎?”在又一次擦著卡車邊緣、“死裡逃生”後,雷皓天終於忍不住了,俊臉沉了下來,冷然問道。
“……你不是問我,敢不敢和你一起死嗎?”麥影西手忙腳亂之餘,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她唇角輕輕地勾上去,目光溫和而繾綣,那一瞬,她身上幾乎有種母性般的溫柔,讓他炫目,“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去那麼冰冷黑暗的地方呢?當然是要——一起死了。”
麥影西此時的冷靜,與他們不停不斷、險象環生的場景,幾乎可以是一幕經典的驚悚電影場面了。
那電影的名字,可以叫做《馬路上的變態》。
雷皓天苦笑不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抬眸,看著麥影西已經將汽車開到了跨江大橋上。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後悔。”他傾過身,將方向盤打向大橋護欄的方向,然後,拉住了麥影西的手。
麥影西沒有掙扎,就這樣筆直而安靜地坐在司機位上,頭扭過來,深深地望著他。
依舊冷靜,依舊……無所畏懼。
而護欄,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裡離江面至少有幾百米高,如果他們這樣衝出去,那就必死無疑。
“你這個瘋子!”幾乎就在車頭撞上護欄的最後一瞬,雷皓天終於猛地打轉方向盤,腳越到那邊,使勁地擦住剎車。
不過,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畢竟,汽車一直以每小時八十碼的速度在狂奔,不可能馬上戛然而止,車頭仍然重重地撞到了護欄上,在氣囊打出來的那一刻,雷皓天幾乎想也未想,整個人都覆在了麥影西的身上,將她圈在自己的手臂間,也承住了因為撞擊而引起的所有壓力。
然後,一切都停住了。
車頭有一半衝出了大橋邊緣,整個鋼筋橋欄都被撞爛,雷皓天靜默著,有血從他的袖口處滲了出來,車廂內很安靜很安靜,唯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然而心跳,卻不像表情那麼平靜。
它亂得出奇。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遠遠的,有交警的警鈴聲傳了來。
麥影西終於從那種混沌空白的狀態裡回過神,她輕輕抬起手,扶住她身上的雷皓天的肩膀。
仔細檢視了一下,自己是毫髮無損的,不過,雷皓天似乎就不那麼樂觀了,不過,他的呼吸仍然很均勻平穩,應該也沒有受什麼重傷。
不得不承認,雷皓天的車技很好,所以,能夠在方才那千鈞一髮地時刻,力挽狂瀾。
——可是,為什麼要在最後一刻護住她呢?
她以為,至少雷皓天是討厭自己的,對於這種討厭的情緒,他也從來沒有掩飾過。
“……你怎麼樣了?”她低低地問。
他的肩膀稍微動了動,然後,雷皓天坐直身體,仰面倒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從容地,重新抽出一支菸,點上,頭扭向窗外,等著交警過來處理——不得不等交警,他方才試了一下,門已經自動卡住了。
其實,麥影西做那種瘋狂舉動的時候,也根本沒想到結果會如何,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只要與雷皓天在一起,她其實是不會考慮後果。
那個男人,有一種沉穩而深不可測的魅力。好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