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也似的就回家了,路上興奮的忘了看路,被土坷拉絆倒了好幾次,她忘記了痛,爬起來再跑,連滾帶爬的就回家了。
那天,她沒有回孃家,也把這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了幾水涼水,潤了潤喉嚨,就去找幾個老孃們,把這事繪聲繪色連說帶比劃的講了出來。
其間的添油加醋,其間的驚心動魄,經過本村有名的大舌頭長舌婦貴枝這麼一宣揚,更是平添了幾份神秘的色彩。
總之,這事越傳越玄乎,雖然後來有人慢慢把李保柱灌醉之後得到了一些第一手資料,但這件事並沒有因此而減少神秘性,反而更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展開豐富的想像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 草不多
當王芙蓉在半晌午從李保柱那裡出來時,全身都是酸痠軟軟的,走路都像踏在雲彩上。
當王芙蓉慢吞吞但卻心情歡快的走進村裡的時候,她隱隱感到了不對。
以前這個時候,村子裡的街上還是很少看到有人在溜達的,日頭毒,這個時候人們都應該躺在床上吹著風扇才對,但是今天,街上早早的就站了不少的人,老孃們居多,也有幾個鬼頭鬼腦的男人。
王芙蓉的心,一下子就亂了。這種眼神,這種女人和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她兩年前經歷過。
那時候她和樊廣成的事剛剛敗露,就被這樣的眼神盯了足足三個月,才變過味來,恢復了正常。不過,這次比上次更嚴重,上次那些女人們盯著她的時候,至少還帶著妒忌的,因為她的相好是又帥又有錢的樊廣成,而這次,她們盯著她,就像在盯著一隻剛剛從泥濘中拔出來的破鞋,帶著鄙夷,帶著陰毒。上次她和樊廣成的時候,男人盯她的眼光,雖然也是曖昧的,但不一樣的是,那時他們的眼光是帶著點對她遙不可及的羨慕,因為他們這些男人,都比不上樊廣成,樊廣成能把她辦了,不代表他們也能辦了她,樊廣成不是他們能代入的。但這次不同了,他們這些男人的眼光中,已經沒有羨慕,有的只是更貪婪不屑,他們已經明白了,她是被李保柱睡了,李保柱都能把她睡了,她會髒成什麼樣?
王芙蓉的心忽兒一聲,就沉了下去,變得拔涼拔涼的,明明是大熱天,她卻感到了冷。她慌亂起來了,沒有注意腳下,慌亂中踩到了一個低坑裡,差點摔倒,她一個趔趄,連忙又站著,強打著穩定,慢慢向前走。
就在她快要摔倒的時候,她敏感的看到了人們眼睛中的惡意的嘲諷。
她不敢去看別人,卻知道每個人都在看她。那些人並不是分散著,而是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一邊看她,一邊在低聲議論,卻沒有一個人走過來和她說話。
她不敢溜路邊走了,因為人們都在路邊站著,她只能在路中間走,深一腳,淺一腳,獨自行走在炙熱的日頭下。
“哎喲——芙蓉呀,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地打活啦,地裡的草,多不……”
終於有一個人和她說話了,但聲音和腔調,是陰陽怪氣的,那聲哎喲,拉的很長很長,長的就像她的冷汗,從頭頂流到腳心。
慌亂中,她竟然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了,她驚惶失措的抬眼望去,就看到了本家的嬸子貴枝,正抱叉著兩個膀子,腆著個大肚子子,望著她在笑,聲音就是貴枝發出來的。
貴枝眼睛中就像藏著一根針,又像是一道看不見的麥芒刺入了她的背上,讓她感到背上像有一條毒蛇在爬行,冰涼,滑膩。
王芙蓉還能勉強的笑了笑,聲音飄忽的連她自己都聽不清:“草不多……”
說著這句話,她就快步走開了,她受不了貴枝眼中的光芒,也受不了和貴枝站在一起的另外幾個老孃們的眼光,那眼光,就是一根針呀!
她逃也似的回到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