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對我的身體很擔憂,還能有什麼呢?哎,關心我心領了,但是請別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讓人感到很彆扭。
辰辰的注意力還在小人書上,這麼長時間專注於一件事情,在這麼小的孩子身上,實屬難得。我並不想打擾他,就在靠近窗臺的寫字檯邊坐了下來,隨手從旁邊的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隨意地翻看著。
這是一本關於物種起源的書,其中有這樣一段話,我認為寫得極佳。人活著,就是有許多細胞,大家搭夥在一起共事,共同形成了這個人。而一旦這個人死了,就相當於這些細胞之間解除了合同,散夥拜拜了。然後各自再去參與其他的生物活動,所以對於分子來言,無所謂生死,有的只是重組而已。此話極是,我不由得拍案叫絕,想通了這一點,死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也許是用腦的原因,大腦有點缺氧吧?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其實根本的原因是我太缺覺了,一旦放鬆下來,睡意馬上就來了,擋都擋不住。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卻是躺在床上的,身上還蓋著毛毯呢。
282 艱難地醒來
282艱難地醒來
我這是在哪兒呢?忽然間我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這些天變化太大太快了,經過睡眠的整理後,我反而找不到自我了。我試圖把自己的思維集中到一起,但是人一旦放鬆下來,再想短時間內集結起來,談何容易?在試了幾次無效之後,我索性就這樣躺著,什麼也不幹,獨自享受一下這來之不易的暫時的慵懶,倒也有幾分的愜意。
窗外霧濛濛的,看不清楚天空,只聽得“嗚嗚”的風聲在空中盤旋著,這世界怎麼變得如此的蕭索、如此的淒涼呢?
我的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累呢?為什麼我連起床的勁都沒有了呢?我很想坐起來,可是我的身體就像不是我的一樣,我支配不了。我很著急,潛意識當中,我覺得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呢。但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我好似被夾在一個夾板中間,往前什麼也做不了,往後什麼也記不起,成了真空狀態了。我就這樣遊離於一個空靈的狀態,恍恍惚惚的,飄然不定。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似乎聽到呼喚我的聲音,“雪兒,雪兒。。。。。。”,我很想答應,“我在這裡。”但是我的嘴張不開,我拼命想要發出聲音來,卻都無濟於事。我想我是廢掉了,話也說不出,動也動不了,難道我死了不成?
可我明明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的,我有思維,我看得到自己,但是我的確又不能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雪兒,雪兒。。。。。。”,同時伴隨著推搡,我睜著眼卻看不到對方的臉,我想君然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聽到親人的呼喚,卻看不到他們的面容。想到這裡,我難過極了。我的心情就像那窗外的秋景,淒涼、傷感。
“雪兒,雪兒,快醒醒,雪兒,雪兒。。。。。。”,那股推搡我的勁越來越大,我不得不從夾縫中動彈起來,就像是蠶蛹羽化一般地,從一個狀態換到另一個狀態。
我終於醒來了,徹底醒來了。
當精神重回到體內的時候,同時也感到了力量的存在,我騰地一下坐起來,“幾點了?”我脫口而出。窗外昏暗的光線告訴我,天色已晚,別耽誤了去醫院,我在心裡焦急地想。
“雪兒,好孩子,彆著急。”是媽媽的聲音,“兩點,下午兩點,還早呢。”媽媽安慰著我。
“兩點?我一直睡到兩點?”我在腦子裡粗略地回憶並計算了一下,“這麼說我睡了5個小時?”
“哎呦,看你累的,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郝阿姨的嗓門向來很大,“瞧你瘦的,郝阿姨一拎就把你拎到了床上。哎,可憐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