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彩雲醒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了,幾人已經在鍋屋裡喝麵條了,看到劉彩雲出了堂屋,趕緊喊她過來吃飯,昨晚王漢強張亮和丁三睡在鍋屋大炕上的,王漢強九點就醒了,起來擀的麵條,上次跟著陳風去大青山,雖然沒幫上什麼忙,但分了不少大洋和兩袋白麵,王漢強一個粗糙的漢子,麵條竟然擀的相當不錯,粗細均勻,咬著筋道,鍋裡一大鍋麵條,桌子上一大陶碗辣子,劉彩雲自己盛了一碗麵條,雖然餓得頭暈眼花,卻怎麼也吃不下。
陳風從昨晚撤退就注意到了劉彩雲的變化,雖然平時訓練不怕苦不怕累,有股子不服輸的精神,但一晚的殺戮還有血肉模糊的土匪還是讓劉彩雲沒法適應,腦子裡全是鮮血和死人,強忍著吃了兩口,捂住嘴巴跑了出去,陳風阻止了眾人站起來,讓繼續吃飯,自己出了大門,看到劉彩雲趴在一顆歪倒的槐樹上,一邊嘔吐,一邊流淚,不過壓抑著沒出聲音。
陳風走過去輕輕的拍打著劉彩雲的後背,劉彩雲心中一驚,回頭看是陳風又馬上轉過頭去,不想讓小風弟弟看到她得軟弱,陳風沒有嘲諷或者呵斥,等劉彩雲情緒慢慢穩定了,平靜的說到:
彩雲姐,你昨晚睡的床是劉漢強姐姐的,知道劉漢強姐姐怎麼樣了麼?
劉彩雲抬起頭來,看著陳風,茫然的搖了搖頭,劉漢強又沒說過,自己從哪裡知道啊!
陳風接著詳說:
王漢強的姐姐叫王玉嬌,姐弟兩個從小沒了爹孃,相依為命,王玉嬌早就過了嫁人的年齡,一直照顧著王漢強耽誤了,前年才嫁去了辛莊,婆家沒有看輕這個沒有父母的女子,丈夫和公婆對她特別好,去年有了身孕,懷胎八個月,和丈夫一起回這個家的時候,被大青山的土匪綁架了,土匪喪盡天良,把王玉嬌的丈夫活活打死了,不顧王玉嬌有身孕在身,十多個土匪凌辱了她,孩子當天晚上就小產死了,王玉嬌第二天早上也出血過多死了,婆家聽說兒子兒媳被綁,借了周邊所有的親戚鄰居,賣了所有家財,湊了一百塊大洋,土匪連他們被埋掉的兒子都懶得扒出來,收下大洋只把王玉嬌和孩子的屍體給扔到了村口,婆婆看到一屍兩命,當場就暈了,公公知道兒子被埋了,兒媳和孫子又冰冷的躺在村口,直接瘋了,婆婆醒來趁著人不注意,直接上了吊。
說完久久的沉默,劉彩雲再也忍不住痛苦,抽泣起來,真不知道王漢強這個硬漢,還有如此慘痛的家世。
陳風突然大聲喊道:
繃帶!
到。
劉彩雲習慣性的站直了身體。
土匪殘忍麼?
殘忍,窮兇極惡。
土匪該殺麼?
該殺!死一百次都不解恨。
陳風依然緊緊的盯著劉彩雲:
你會因為土匪受傷和死亡同情他們麼?
劉彩雲感覺受到了侮辱,眼睛瞪著陳風,恨不得啃他一口解恨,但還是大聲回答:
不會,絕對不會!
陳風怒道:
那你為什麼吃不下飯,是害怕,是同情,還是噁心,你明明知道那是一群畜牲,卻被畜牲的血肉嚇得不敢吃飯,我說的對麼?
劉彩雲啞口無聲了,是啊,自己是怎麼了,不就是土匪的鮮血和屍體麼,自己聽到王玉嬌的事情後只想把他們全部殺光,怎麼可能因為害怕同情吃不下飯呢,這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沒有和陳風爭辯,大聲喊到:
對不起冷槍,繃帶知道錯了,這就去吃飯。
幾人沒有心思吃麵條了,都很擔心劉彩雲的狀態,端著碗認真傾聽,聽到劉彩雲這就回來吃飯,幾人佯裝忙著吃飯的樣子,劉彩雲也沒管幾人什麼想法,端起自己的碗,麵條涼的差不多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口裡扒拉,吃到痛快的時候把半碗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