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教出一個將軍徒弟出來,便鬱鬱不樂,揮著手道:“什麼妙法,不過是往盧氏、崔氏兩家走一趟罷了,拉下我這張老臉,請盧太守、崔長史出面討人,這點面子,那胡人總得給的。”
“大妙。”魏什長驚喜莫名,“如此便有勞顧先生了。”
原來魏境之內有四大士族,盧、王、崔、鄭四姓,皆為本地豪強,魏王入主中原後,便一直試圖拉攏這四家,以穩定魏境,四姓之中,唯盧氏、崔氏與晉陵顧氏素來交好,雖說一處北方,一處南方,但歷來便有通姻之好,所以顧先生才信心滿滿,只要請出盧氏、崔氏的人出面,向魏王討個廚子不是大事,沒有意外的話多半是能成的,那魏王雖說年輕氣盛,但行事頗為老成,總不至於為這點小事而拂了兩大士族的臉面。
想通了這一點,魏什長和李志高都是大喜,憂心稍減,只是不好催促顧先生,只能眼巴巴地望著他。
顧先生這時卻拿喬起來,抬抬下巴,鼻孔朝天道:“可惜我一肚子學問呀,無人可繼。”
李志高一口氣沒順上來,差點憋死,心中只暗笑:也不知魏小娘子如何便入了顧先生的眼,非要收她當徒弟不可。轉頭一看魏什長仍舊懵懂,似是不解顧先生突然說這話的意思,他忙附耳過去,悄悄地解釋了一句,魏什長這才恍然大悟。
“顧先生,待小女平安歸來,我必教她侍奉先生於朝暮。”
說這話時,魏什長也是哭笑不得,一個女孩子,學什麼學問呀,但見顧先生如此堅持,他也無可奈何,只衝顧先生這樣為女兒出力,怎麼也是要報答的。
顧先生這才滿意地哼哼幾聲,對著手下的部曲高呼一聲:“備車。”
魏小花這時候並不知道宮外有人正為救自己出去而努力,她正嘴裡叼個幹饅頭,一邊吃一邊手腳不停地給魏王做菜呢,宮裡材料多,她弄了四個冷盤八個熱盤,等要送上去的時候才發現有點不對。
什麼不對?
桌子不對。她忘了,這可不是在家裡,一桌小方案擺上,一家人圍著小案四周坐在一起吃飯,魏王宴客,那是一個人面前擺一張桌案,每張桌案上都得擺同樣的幾道菜。趕緊吧,拿小盤子來分裝,為這,她還得鼓足勇氣,跑去找侯乙弗打聽有幾位客人。
侯乙弗目光怪怪地盯著她看了好久,才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魏小花頓時氣悶,他這是什麼眼神呀,她知道這個問題應該在做菜前問清楚,但她又不是專業廚子,這不是忘了嗎?不過只有一位客人,這讓她又鬆了一口氣,菜做得多,絕對夠分了,只是那隻叫化雞不好分,總不能魏王面前擺半隻,客人面前擺半隻吧,於是乾脆就擱下了,回頭拿去討好庫莫兒,讓他在訓練的時候多給自己放些水。
菜分好了,來了幾個胡女把菜都端走,魏小花原想帶著那隻叫化雞去找庫莫兒,卻被侯乙弗叫住,將她帶到宴廳之外,讓她候著。
站在宴廳外面,這時節天氣越來越寒冷,西北風呼呼地吹著,吹得她手腳冰冷,颳得臉上面板陣陣幹疼,魏小花一肚子怨氣,覺得魏王真不是個東西,自己在裡面烤著爐火,吃香的,喝辣的,宴請的還是個美人兒,根本就不管外面有人在吹西北風。
站在魏小花這個角度,看不到坐在正中央的魏王,卻正好能看到那位客人。那是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鮮卑少女,穿著一身雪白的狐襖,難得不顯得臃腫,反而襯出胡女獨有的矯健身材,魏小花看看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樣的身材,便有些自卑,沒辦法,誰讓她沒有皮襖穿,這時候連個棉衣也沒有,要禦寒就只能一層一層的往身上套衣服。
更讓她眼紅的是那鮮卑少女頭上戴的珠冠,上面嵌著九顆明晃晃的珍珠,最大的一顆足有鴿蛋大小,旁邊八顆小一點的也如蠶豆一般大。嫉妒,魏小花瞪著眼珠子,心裡那個不平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