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稽雁行輕聲回應,「我明白,尚導。」
洛立軒和祁良都已經踏入包廂,按理說該關門了,但祁良單手撐著門,像是在等什麼人。
只見一個黑髮白衣的男人慢悠悠地走進來,那人有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右眼瞼下綴著一顆淚痣,可他表情冷漠,瘦削的下巴微微抬起,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想來他身份確實不簡單,畢竟能讓祁良自降身份為他開門。
尚光飛狠狠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又輕輕推了推稽雁行,聲音裡是壓不下去的詫異和興奮:「得,今天不用釣大魚了,我們直接網鯊魚。」
和尚光飛的激動不同,稽雁行彷彿被凍住,他對尚光飛的話毫無反應,只是呆愣地看向門口。
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冷汗不由自主地滲出額頭,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那個背光站在門口的男人,像來審判他的地獄使者。
——沒人告訴他阮鈺也會來這裡。
「雁行,雁行?稽雁行?」尚光飛一遍遍地喊他,見稽雁行始終沒有回應,他手一伸,在稽雁行眼前揮了揮。
稽雁行如夢初醒,他猛喘一口氣:「啊?怎麼了,尚導?」
「我說雁行啊,我知道阮少長得不賴,但你也不至於看呆吧?」
「沒。」稽雁行搖搖頭,「我不是,我只是有點驚訝。」
「驚訝?」尚光飛不解,「你們認識?」
「不認識。」稽雁行否定,接受到尚光飛狐疑的眼神,他沒什麼底氣地解釋道,「他是《傳聲》的投資商。」
尚光飛又看了稽雁行兩眼,點點頭,算是相信了,他接著說:「《傳聲》成績斐然,肯定替阮少賺到不少錢,他說不定記得你,你待會到他面前去刷臉。」
何止是記得啊,稽雁行算是體會到啞巴吃黃連的感覺了。
尚光飛繼續排兵布陣:「他要是記得你,一切就好說,我先推銷我的劇本,再重點推銷你,只要阮少點點頭,咱們今晚至少能拉完一半投資。」
別說點頭了,他不把我們趕出去就不錯了。
稽雁行好看的臉聳拉著:「尚導,咱們可以不找阮少嗎?不是還有祁良和洛立軒嗎?」
怕尚光飛起疑,他又補充一句:「我覺得阮少不太好相處。」
「祁良和洛立軒就好相處了?」尚光飛一句反問把稽雁行肚子裡的苦水堵回去,「但阮少不一樣,只要我們把他拿下,還用擔心拿不下洛立軒和祁良?」
尚光飛話說到這個地步,稽雁行只能笑吞苦果:「我明白了,尚導,我跟您一起去試試。」
「這還差不多。」
包廂裡,二代們分撥聚在一起,為首的自然是阮鈺、洛立軒和祁良一黨,而阮鈺又在這個小團體中穩坐中心位。
「尚光飛人呢?怎麼沒看到他。」洛立軒往嘴裡丟了顆乾果仁,「他昨天拉著我說了好一通,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
祁良皺眉:「你們還有聯絡?」
「偶爾聯絡。我是混娛樂圈的,離不開電影,尚光飛畢竟拿過銀熊獎,在電影圈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那是七年前的尚光飛了,他後來拍的都是什麼玩意,有一部我還跟著投錢,可把我給虧慘了。」祁良面色不虞,「他不是不拍電影了嗎?今天怎麼來了?」
洛立軒的耳釘折射出光芒,他漫不經心道:「說是寫了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新劇本,但沒錢拍,想要給我推銷來著,他還說男主角都選好了,好像也跟著來了。」
兩人聊得熱火朝天,坐在中間的阮鈺始終一言不發,直到洛立軒把話題引到阮鈺身上:「阮少呢?你怎麼看?」
「和我有什麼關係?」阮鈺態度冷淡,「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