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陽帝都,太安城。
皇宮內院。
現任皇帝趙惇坐在書案前,正翻閱著各位大臣上書奏摺,時不時拿起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陛下,帝師大人求見!”
門外突然響起小太監尖銳的嗓音。
趙惇動作一頓,又迅速恢復平靜,平靜的聲音卻緩緩響起,“請先生進來吧!”
“是!”
門外逐漸傳來腳步。
房門被推開,一道身影閒庭信步般走入其中。
之前還端坐在書案前的趙家天子連忙起身,微笑著彎腰作揖,“見過先生!”
堂堂離陽王朝天子作揖,誰人能受得起?
然而老者只是輕輕點點頭,絲毫沒有覺得驚詫,亦或者惶恐,就這麼平靜地受下一拜。
“陛下,北涼世子被北涼王趕出北涼,進行及冠之前的遊歷。”
皇帝微微一頓,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徐驍這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躲避朕的賜婚嗎?倒像是這位大柱國的風格,只可惜這次試探,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先生,那接下來應當如何?”
離陽皇帝滿臉恭敬地向老者發出詢問。
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絲毫不像是君臣,反倒是反了過來,若是讓離陽所有人得知,定為其感到驚詫,甚至皇室顏面也會大損。
這一點,身為九五至尊的趙惇自然清楚。
可他依舊甘願自稱牽線傀儡,只為了得到眼前老者的支援,正因為如此,當這才能從八龍奪嫡之中脫穎而出,順利坐上皇位。
“不急,預料之中。”
元本溪平淡而含糊地開口,“堂堂人屠,可不會心甘情願地將命脈交代別人手裡,雖然不能將北涼世子召為駙馬,至少也試探出一點兒東西,北涼的心思不簡單啊!”
北涼世子紈絝之名,哪怕身在千里之遙的太安城中也有所耳聞。
可今日一看,到底是不是紈絝,還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皇帝若有所思,再次發問,“那是否要對其動手呢?”
元本溪默默搖頭,“還不是時候。”
整個離陽王朝,沒人不知道徐鳳年的紈絝程度,自然對北涼王無限度的寵愛也有所耳聞。
徐驍未死,誰敢動徐鳳年?
就算動,也不能在明面上動,至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是離陽王朝派出去的人手,否則那位北涼王發起瘋來,北涼三十萬大軍南下,可沒人攔得住。
別看徐瘸子已經幾年不動刀,可不代表他提不動刀。
真要是發生內亂,到時候便宜的可是其他王朝。
“北涼抗旨不遵,難道就這麼放任自流嗎?”離陽皇帝壓抑著怒火,聲音聽上去格外沉悶。
然而元本溪依舊平靜。
“陛下勿慌,北涼看似鐵板一塊,可內部文官武將皆是北涼王的忠心追隨者,但他們可不會對一個沉迷女色的廢物世子心悅臣服,只要不讓北涼世子踏足武道即可。”
“然北涼是我離陽之門戶,北據北莽,西抗蒙元,正是因為有北涼鐵騎的存在,兩大遊牧蠻子這才不敢輕舉妄動,保我離陽安寧。”
“除此之外,還有其餘王朝虎視眈眈,只等我離陽國力削弱之時,對我們發起侵略,因此無論如何,都不能與北涼撕破臉皮。”
“現在要做的,只需要等到北涼王壽終正寢,而後代無扛大樑之人,到時候收回兵權,自然再無半分阻礙。”
此言一出,離陽皇帝頓時眼前一亮。
他雖然也不想坐視北涼壯大,但奈何徐鳳年是北涼王嫡長子,當年白衣一案,害得北涼王妃病死,就已經將北涼得罪,雖不知為何北涼吃下這個悶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