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民站在程不器身後,瞧見來人樣貌,心中一顫,立時就要轉身逃開。
帶隊女武官正是梁藝雙,整個長安城五千巡防營軍士中脾氣最硬,最不給王侯將相世家子弟面子的女都統。
程不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人,面容姣好,長臉薄唇,雙目似星,頗有幾分巾幗英氣,雖沒有濃妝淡抹細細梳妝,但依然看得出是個大美女。
陸懷民剛剛轉身走了兩步,才發覺周圍已經被巡防營的小隊士兵團團圍住,只能躲在程不器身後,生怕被這位軟硬不吃的女都統捉住。
梁藝雙正帶著一小隊巡防營的軍士例行巡邏,剛好經過煙雨樓附近,碰見了李瑜的小跟班,輕車都尉家的公子趙綰,聽他著急忙慌地三言兩語講了煙雨樓內的事,當即帶兵圍住了整個煙雨樓。
將令牌收起,梁藝雙一臉嫌棄地朝著眾人看了一眼,最後走到李瑜身前。
“喲,這不是忠毅侯家的李小侯嘛!今天怎麼躺地上了,這天兒也不熱啊。”
語氣滿是嘲諷,李瑜也只是頂著滿額汗珠忍著劇痛,幹瞪著眼不說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這個身領六品都統的女武官管教,深知她的厲害。
梁藝雙知道李瑜的脾氣、人品,私下更是接到了不少民眾告他的狀子。
可梁藝雙自己官卑職小,父親梁青關又不願得罪忠毅侯,一直都拿這個李小侯沒辦法。今天一見他又被自己抓住了小尾巴,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該怎樣扒他一層皮。
雖然心中打著小算盤,梁藝雙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當即揮一揮手,命令兩名軍士將地上的李瑜抬了出去。
好歹先給他治傷,要是整個人疼死在這兒,那可就不好交差了。
程不器拉過陸懷民:
“這就是你說的那位,鐵鷹衛梁總指揮使的女兒,長安城內最有名的母老虎?”
陸懷民緊張地連連做出噤聲的手勢,微微點頭肯定。
程不器又仔細地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梁藝雙,腦海中回想起梁辛夷的模樣。
外人並不知道梁青關有兩個女兒,因為梁辛夷身為鐵鷹衛天階指揮使,身份需要對外絕對保密。
但自己是真正見過她的真實模樣,此時兩相對比,發現這對姐妹花,容貌竟然有七分相似,只是梁藝雙沒有梁辛夷額頭上那塊紅色疤痕。
程不器理了理衣衫,上前攔住梁藝雙道:
“想必這位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梁都統了,在下仰慕姑娘美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可否賞臉月下同行呢?”
整個煙雨樓一剎那靜了下來,近乎針落可聞。
不僅是陸懷民等人滿臉震驚,看著程不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心中只是佩服這位程少將軍果然語出驚人,連梁藝雙都敢如此當面調戲。
甚至梁藝雙手下的巡防營軍士,都瞪大了眼看著這個勇士一般的年輕公子。
梁藝雙雖然長相美麗,但脾氣暴躁,對待手下軍士也十分嚴厲,幾乎看不到一點大家閨秀的女兒家模樣。
溫柔二字在梁藝雙身上是看不到的,這也是她雖然已年滿十八卻至今沒有嫁出去的主要原因。
程不器鐵了心要當長安第一紈絝頭子,風流倜儻、沾花惹草那是必不可少的科目,現在就是逮著一家美貌姑娘都要顯露幾分好色的本性,儘可能地打響自己風流浪子的名號,還要越響越好。
梁藝雙自小到大也是受盡同門師兄弟的寵愛,加之自己父親身居高位,少有人敢當面對她如此講話。
面對程不器直來直去的搭訕,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臉頰升起兩團紅暈,倒顯得有些扭捏。
看著眼前人戴著半幅白玉面具,嘴角勾起的弧度還有些迷人,笑嘻嘻的模樣雖然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