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玉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忙將畫卷鋪陳在書案上,拉著程不器走近道:
“畫已經幹了,現在就寫。”
程不器還有些猶豫,道:
“再過兩天吧,我覺得字還寫的很醜,還想再練兩天。”
柳茹玉此時已完全沒了往日那份端莊嫻靜,直接從筆架上拿起毛筆蘸了墨汁就塞到了程不器手中。
程不器仍舊猶猶豫豫,不願落筆。
柳茹玉罕見地衝著程不器撒起了嬌:
“哎呀,你快寫好不好嘛,快點快點,我等不及了。”
程不器知道已經勾起了柳茹玉的急性子,只能硬著頭皮控制那對於寫字還有些不聽使喚的右手,在畫卷之上橫豎揮動。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書法雖不甚遒勁有力,但也十分工整,自帶一絲瀟灑放蕩。
程不器一邊寫,柳茹玉緩緩朗誦而出,二十八字寫完,柳茹玉已經如同遭了一個霹靂一般愣在當場。
反覆唸了數遍,忽然轉頭看著程不器道:
“這畫還有這詩,真的都是給我的?”
程不器笑道:
“當然了,在我看來,哪還有別的女子當得起這幅畫、這首詩,只有你才是豔壓當代的花中仙子。”
柳茹玉立時如同得了至寶一般將畫捧在手中,又像是害怕程不器反悔一般,快步奔出了書房,這一下十多年不曾使過的輕功“蓮花七星步”都邁了出來,眨眼間已經飛身到了院門處。
程不器忙喊道:
“墨跡還沒幹,畫會糊的!”
喊聲都趕不上柳茹玉的身形,出門時早已看不見那道倩麗身影。
自從柳茹玉在書房“搶”走畫卷,一連兩天都沒有來威王府看望程不器,讓程不器心中可有些不踏實,這在往常每日來上兩三遍,一次待上幾個時辰來看,已經是大大的反常。
程不器幾次想去柳亭別院,又不知柳茹玉得了這幅畫是喜是怒,心中反倒有些惴惴不安,索性讓老莫找來了兩個糕點師,天天在廚房裡一起琢磨生日蛋糕。
果不其然,第三日晌午時分,巧月急匆匆地趕來,剛剛進到程不器的後院,便氣喘吁吁地急呼:
“少將軍少將軍!”
正在書房的程不器心中一凜,丟下手中的狼毫筆,腳步一邁飄然而出已站在巧月面前。
“怎麼了這麼急?”
巧月急喘幾口氣,指向府外方向道:
“夫人夫人和人吵起來了,都快要動手了,您快去勸勸,不然要出大事。”
程不器心中頓時生出幾分緊張憂慮,還有三分火氣。
“誰敢惹我的心上人?這還得了!”
心中暗想之下也不多說,徑直向府外奔去,巧月急匆匆跟出來,一路上大致講出了事情經過。
“夫人這幾天一直把一幅畫當寶貝一樣抱著,睡覺都不撒手,一天亮就拿著去各家府邸向什麼國公夫人炫耀,我們也不好相勸,只是跟著伺候。”
“今天在越國公府有一場茶花會,許多貴夫人都在場,是個談詩講話的集會,許多喜愛詩詞畫卷的官家小姐也在場,夫人便抱著畫去了。”
“結果因為越國公的李夫人看上了畫,想借去觀賞幾天,夫人不肯,李夫人又說想讓夫人引薦一下作畫的人,好為她也畫一幅。”
“可沒想到這句話卻惹怒了夫人,竟對著越國公夫人罵她痴心妄想,結果一來二去兩邊都吵的越來越厲害,我們實在勸不住,都快動手打起來了,只能回來找您了。”
程不器飛身出府,一聲呼哨,烏雲騅四蹄達達從側門而出,一手提著巧月躍身上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