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程不器此話,李淮月確實有了幾分信他自己所說的面容醜陋,但還是好奇更多,而李承懷想要再開口,幫著兩人緩解一下尷尬氣氛,也已來不及。
程不器不給李淮月對自己所說的話反悔的機會,也不給李承懷勸阻的時間,已經緩緩解下了面具。
展現在李淮月眼前的,確實是一張駭人的面龐,三道可怖的疤痕藏在白玉面具下,下半張臉薄面紅唇,上半張臉卻好似地獄惡鬼一般駭人,整張臉上下的反差讓人看著心驚肉跳,也讓李淮月心中一時驚駭畏懼,竟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縱使是見過世面的李承懷,也未曾想過這位鼎鼎有名的威王世子,竟然是這副容貌,不過他心性不是李淮月這等小姑娘可比,所以並未展現出任何情緒變化。
此時反倒是一直畏畏縮縮不敢開口的許文德,見到程不器真實面容盡是這般駭人,雖然不至於如同李淮月一般驚懼,也沒有李承懷一般毫無動容,竟然在心中有一絲得意。
許文德雖然才學見識是個半吊子,但最會作一些逗女兒家歡心的詩,同時面容俊俏,所以也非常受姑娘家歡迎,否則也不會先是與長安城內有名的才女曉夢糾纏不清,又攀上李淮月這位堂堂郡主,一飛沖天。
在此之前,許文德見到程不器這般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自然是羨慕而又嫉妒的,畢竟總是自以為不差於人的他,只會感慨沒生個好家庭。
但此時見到了這位最有威風,家世最顯赫的威王世子,竟然生出這樣的面容,比之自己遠遠不及。
許文德心中洋洋得意之間,竟也覺得上天多少還是公平的,沒有讓自己毫無長處,至少自己的面容要比這位威王世子好看得多,用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來比喻,也不為過。
雖然許文德沒有表情變化,更不敢喜形於色,但眼神之中的喜色,卻依舊被程不器捕捉到,微微瞄了他一眼,立時讓許文德又心中一驚,收斂了心中的喜色。
李淮月還在程不器臉上疤痕的可怖之中震驚著,程不器已經好似毫不在意異樣眼光地微微一笑,將取下的白玉面具用手帕包好,放到了懷中心臟位置。
這副白玉雕刻的面具,也是柳茹玉請人為他雕成的,之前那一副在程不器最後一次太學院之行時,與顧興平起衝突摔成了碎片。
所以這第二塊面具,程不器則一直小心翼翼地收納著,生怕再有什麼意外會損壞它,因為這是柳茹玉為他無微不至地照顧的體現,是她對自己的心意,沒有什麼比之更加重要。
收好面具,程不器全然不在意周圍幾人的眼光,自顧自地繼續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反倒是身後側方站著的老十三,替程不器有些不高興起來。
對於程不器,老十三幾人就是當做自己的後輩子侄看待的,雖然知道他這是可以畫出的三條疤痕妝容,也大致猜得出他的真實用意,可此時見到眾人對程不器異樣的目光,也有些不高興。
而且老十三畢竟是功力極高的,此時面目表情一嚴肅下來,加之他自身就帶有極重的殺伐戾氣,此時整個正廳的氣氛立時緊張起來,就連李承懷也能清晰感受到這位威王世子護衛陡然散發出的強烈殺氣。
李承懷拿不定主意,不敢確定這位威王府的世子爺突然登門,是否真的沒有一絲殺心,所以急忙開口轉移話題,道:
“先前聽程世子所說,今日登門是為了與家婿和解,此事已無不愉快,不知程世子可還有別的事?”
程不器聽得出李承懷話中之意,雖然沒有明確說不歡迎的話,但攆客的意味還是十分明顯。
程不器放下手中茶杯,淡淡一笑道:
“王爺看來還是有些心急,只是不知您眼下並無什麼要事,心中急的是什麼呢?”
“莫非,是急著要幫真陽郡主與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