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如今還不是與威王府徹底翻臉的時刻,所以對於程不器的每一次肆無忌憚,都是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
可眼前這個威王府的少年世子,卻好似沒有進退一般,上一次公然殘殺當朝忠毅侯,逼的皇帝極力壓住各方的聲音,還判了忠毅侯府一個陷害功臣的罪名。
緊接著就是與李宣的一次衝突,對於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也不得不要他主動隱忍,甚至還為此丟了皇家顏面。
但程不器是沒有滿足一般,這一次的動作更讓人難以想象,他竟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當朝親王用囚車關押,等在承德門外,還逼著皇帝本人前來,若是放在尋常人身上,這已經是誅滅九族的罪過。
“程世子,你究竟意欲何為!”
沉默良久,李承安終究還是開口,言語之中掩飾著極力壓制的怒火,且沒有說出半句興師問罪的話,因為有些話一旦出口,就會有無可挽回的後果。
程不器略顯冷漠地笑了笑,隨即將囚車之中的禮部侍郎褚成青口中麵糰扯了下來,任由他嘶聲喊叫著。
“陛下救命,望陛下救臣一命”
,!
即使到了此時,見到了能夠替自己主持公道的皇帝,褚成青也只是開口求救,沒敢指責程不器的罪行。
褚成青早已見識了程不器的手段,瞭解他的肆無忌憚,自然知道這是萬萬不可隨意開口控訴的人,即使當著皇帝的面也不能,畢竟有忠毅侯李承翼這個前車之鑑,萬一對程不器控告不成,自己反倒會被降罪。
此時不少朝臣才發現,原來只有褚成青是被用棉布塞住了嘴,而成親王李承懷並未被塞住嘴,且還在囚車之內,對著李承安的方向跪拜施禮,只是好似氣力不足,說話的聲音比較微小。
李承安極力剋制自己,但面部的肌肉仍然微微抖動著,略微掃視了一眼李承懷,對他被程不器劫持一事並不驚訝,隨即怒視褚成青,低喝道:
“住口!”
褚成青當即心中一驚,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卻成了皇帝本人發火的言語物件,立時覺察到一些微小的形勢變化,隨即閉上了嘴。
李承懷不僅沒有被塞住嘴,甚至都沒有像褚成青一樣被繩索捆綁,只是被關在囚車之內,頗顯得從容鎮定。
其實李承懷早已清楚程不器的目的,尤其是在他要李承懷清晰講明自己安排科考的案子一事中,是否有皇帝本人出面,就明白他真正的目的是皇帝。
而且李承懷自己也有兩分自信,對程不器行事風格的自信,自己完全沒有被程不器殺掉的理由。
李承懷對程不器的事蹟多少有些瞭解,雖然殘忍好殺,但殺的每一個人都有充足的理由,而並非是隨性而為。
李承安還在等著程不器的回話,而百官也被皇帝對褚成青的一句怒喝鎮住了竊竊私語,每個人都明白,此時的情勢撲朔迷離,根本還搞不清楚何人有罪,皇帝又會怪罪誰。
程不器將賽褚成青嘴的布頭隨手朝著李承安的方向丟去,落在了他的身前,還略顯嫌棄的擦了擦手,極度囂張跋扈,毫不將這個堂堂的皇帝放在眼中,極盡挑釁與蔑視。
這是李承安第一次遭受如此的挑釁,哪怕當年他還只是個不為人知的皇子之時,也無人敢對他這樣蔑視,何況自己已經繼承帝位,統領大週二十載,乃是實打實的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
李承安的身子已經開始略微顫抖,但他依然強壓心中怒火,理智不斷告訴他自己,眼前人不能隨意處罰,即使安一個罪名也需要千百萬分的斟酌考慮。
程不器面對著李承安以及他身後的文武百官,站在承德門外青石板鋪就的的廣場上,雙手抱臂目光微微仰視,緩緩開口道:
“此二人有罪!”
“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