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柳茹玉與程不器待的時間最長,對他小時候的事也是最知曉,偶爾拿出小郎君幼時可愛、出醜的一些囧事當做笑料,也逗的李婉秋忍不住笑,逐漸改變了她的想法。
其實莫說李婉秋忍不住柳茹玉這種開解勸人的法子,就是後來的梁氏姐妹也被她忽悠地一愣一愣的,把程不器當做世間第一好郎君一般非嫁不可。
玉夫人幫著自己攻略各家姐姐妹妹,程不器有了時間與精力,專程應對半月之後那一場詩書盛會,同時還要謀劃第二次闖宮刺殺。
有了兩次與程不器的交鋒,段成天深知這位威王世子非同尋常,對他的所作所為猜不透用意的同時,也越發重視他的一些態度觀點。
尤其在處理程不器與三皇子李宣相爭一事時被他壓制,最後給了他一句改日過府一敘的話,讓段成天一直心事重重。
這典型的就是一場鴻門宴,他程不器一開始也確實沒有安什麼好心,可當下長安城內的局勢雖然多變,但段成天卻能看的一清二楚。
甚至在見識了程不器與李宣的衝突之後,段成天能夠明顯判斷出這位威王世子對三皇子極其反感,從這一點上他幾乎就敢於斷定,在當朝皇帝李承安百年之後,李宣幾乎沒有可能坐上皇位。
若說當今大周國內,一個藩王或是大臣的支援,能夠左右將來皇位的繼承,那威王府的態度,比之柳謝的大將軍府更有重量,威王說第二,無人敢說第一。
只是兩任威王歷來態度鮮明,只替大周守國門,不參與任何朝政,更不會攪和到皇位爭奪之中,所以包括先皇在世時,李承安四兄弟奪嫡之時也無人敢拉攏威王府。
但當下的情勢明顯有了變化,首先就是程不器的態度,不似老威王程知節,與當下的程烈也有極大差別,所以無人斷定他會不會想要主動來攪弄這攤渾水。
外界自然不知曉北境威王府內的局勢變化,不知道程烈之前對程不器寄予厚望,但他大傷開悟之前,智力發育稍慢於常人,性格也是極其火爆衝動,並不被程烈看好。
程烈對程不器自小就是傾力磨鍊,少有慈父疼愛的一面,以至於父子之間隔閡暗生,都沒能將程不器這塊頑石打磨成璞玉。
程烈對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早已不抱希望,因而才接連收養了五名義子,用以挑選威王府的繼承人。
當然程不器也並不知曉,自己開悟之後在長安城內的佈局、謀劃,一直被莫九千詳細彙報給了程烈,早已讓他刮目相看,有一種對棄子復寵的感覺。
外界所能看到的,是威王夫婦只有獨子程不器,將來北境偌大的家業無疑就是他的,段成天的看法也是如此。
所以未來程不器的態度就代表了威王府的態度,他若是在當下選擇一個皇子作為支援物件,那能量遠超朝中六部與文武百官的支援。
換一種說法,若是皇帝選了李宣這個與程不器完全不對付的皇子繼承大統,那李宣絕對沒有暗中積蓄力量對付威王府的時間,恐怕就被程不器這種火爆的脾氣將他拉下了皇位。
威王府忠烈之家,犯上作亂的事也許不會做,但未來程不器要是繼承了威王之位,李宣繼承了皇位,兩人勢同水火,程不器起兵南下勤王將李宣拉下皇位,換一個交好的皇子榮登大寶也未可知。
以段成天幾次見識了程不器的行事方式,領教了他多謀善變的性情,覺得這種推翻新帝,支援其他皇子登基的事完全做的出來。
所以當下程不器在長安城內,對諸位皇子的態度其實很重要,先不說他與誰交好,單說他與李宣關係惡劣就看得出,將來登上皇位的很難是三皇子李宣。
這種局面只有一種破解方式,那就是程不器死了,可這是魚死網破的結果,段成天不敢想,就是皇帝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