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可賜進士出身。”
“但本應是當庭宣佈殿試結果的,而且當時的皇帝也已經準備擬旨,卻被內侍官打斷,因而中斷了當庭宣佈殿試結果。”
“隨後皇帝擬旨,定於兩日後放榜,可最終張貼的皇榜結果卻讓人十分意外。”
“明明皇帝當庭已經初步定下的排名,最後卻臨時做了更改,我等皆被人頂下了一個名字,我由原定榜眼落後一位為探花,老葉則直接被頂掉了探花,掉出了一甲,只落了個進士及第。”
往事如煙,皆是不堪回首。
這等在天下讀書人看來,皆重於性命的功名,卻被人憑空頂替掉,可想而知是何等的痛心、痛恨。
但此時由莫九千緩緩講出,好似平淡如水毫不在乎,也不知是時間磨掉了當時的不忿,還是莫九千覺得根本就不值得為其糾結。
“也是因此一事,我與老葉一同看出了大周皇帝的昏聵,看出了朝廷的腐朽與弊端,尤其是皇室與貴族把持的朝廷,對士子出身與家世的看重。”
“而我等又沒有家族勢力作為依靠,難以在官場上有所作為,這才毅然決定北上投身於威王府,拜在了當時的老威王帳下。”
“雖說威王府初時也只是給我們安排了隨軍小吏、書記郎的職務,但老威王治軍嚴謹、御下嚴厲,整個北境都沒有欺上瞞下、徇私舞弊的行為,更沒有什麼出身、家族這些歧視,我們二人也很快就展露才華,被老威王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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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們二人都在王爺手下受到重用,協同治理北境疆土,一同出謀劃策抵禦三國時常來犯,也算是盡抒胸中抱負,才華沒有被埋沒,倒是幸運無比。”
作為讀書人,達到了莫九千與葉釗洪這等心境,本就不是追求功名利祿而來,能夠不惜北上千裡投靠威王府,所追求的也只能是施展才華用於百姓福祉的建設與創造,精神境界已超越了同一層次的文人。
“那這樣說,冒名頂替他人名次,還是大周科舉的傳統了?”
程不器第一次聽莫九千提起這種陳年往事,心中多少還是有幾分觸動,同時也對王尚可的遭遇多信了兩分。
對於葉釗洪與莫九千這兩位府中老臣,程不器足夠了解,他們一者是絕不可能編造這種事來逗弄程不器,二者是兩人的才能他是知曉的,若說當年應試科舉,二人都能高中一甲不足為奇。
連莫九千與葉釗洪兩人曾經都遭受過這等不公,何況當下的王尚可?
不過莫九千對這番陳年往事的講述,也引發了程不器的好奇之心,又追問道:
“我現在倒是瞭解了這大周朝廷科舉弊端的傳統,但我更好奇你們那一屆科舉考試,如果沒有那一起的名次頂替事件,依照莫叔你二人的才能也只是名列榜眼與探花,那這狀元郎該是個什麼人物?”
莫九千笑了笑,習慣性地捋了一把山羊鬍,道:
“這人如今也還在世,而且你也認識。”
“誰啊?”
“就是陸家老二。”
程不器雙眼瞪的溜圓,對於此事實在覺得驚奇。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位狀元郎,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陸老夫子,當真是讓人不敢想。”
程不器仍舊嘖嘖連嘆。
“不過能夠力壓你們二位高中狀元,那這位陸老夫子當年的文采確實值得肯定,怪不得如今能在文學領域取得如此成就。”
雖然莫九千對待當年之事,早已一笑了之,並未耿耿於懷,但想起當時沒有考過陸文毅,多少還是有兩分不服氣的感覺,這種同輩人之間的較量是不分老幼的。
“這老傢伙當年也只不過是文章寫的好些罷了,也沒什麼其他的驚豔之處,而且當年他應舉之時已二十九歲,比起只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