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威王掌管的軍隊如何強悍,只是說如今威王府統轄的北境七郡十三州的數千裡疆域,早已不是大周皇室能夠抗衡,當今皇帝都要看威王的臉色行事,一個成親王確實不夠看的。
程不器這位威王夫婦的獨子,這個天下聞名的威王府小王爺,雖然明著只有三品武將官職,但其地位之高、身份之尊,哪怕是當朝皇家嫡太子,也不見得有他金貴,他若是一心要找成親王的麻煩,皇帝也許真的不敢太過偏袒。
雖說算不得對皇帝十分了解,但褚成青還是知道些隱秘,皇帝不可能為了保一個成親王,與威王世子徹底翻臉,因為程不器的背後站著整個北境。
褚成青還在猶豫思考,程不器先將記錄的一些重點供詞遞到了他的眼前。
“看清楚這上面記載的,可有不實之言?”
褚成青咬著牙忍受肉體劇痛,仔細看了一眼,不敢反駁半句,點頭道:
“罪官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分欺瞞。”
程不器收回口供,繼續道:
“你們這一次雖然只是官官相護,明目張膽地徇私舞弊,打壓的也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寒門學子,但傷的是天下讀書人的心,壞的是這世間最讓人看重、尊敬的科舉之途,動搖了大周百年選才治國的根基,影響之惡劣,可謂是罄竹難書,不可能還期望寬大處理,少不得以死謝罪!”
“但你若是迷途知返,還有一絲當年寒窗苦讀的心性與氣節,就該知道應該用自己敲響醒世警鐘,正一正這世間風氣!”
“此次若是能夠扳倒成親王李承懷,以威王府的勢力,不敢說能保你不死,但至少還不至於讓你禍及全家,不會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罪過,後世之人也不會將你當做永遠唾罵的標靶!”
褚成青知道程不器沒有半句虛言,但他深知一點,在程不器眼中,成親王或許不值一提,但對他一個小小的三品侍郎,一個沒有半點後臺勢力的小文官,當朝親王就是一座可以將自己壓的粉身碎骨的大山。
褚成青更不敢確信,程不器是否只是一時起興,若是他事後礙於程李兩家顏面,反而又與成親王和解,自己就真的成了一個送死的炮灰,最終落得個兩面不是人的下場。
所以答應幫著程不器首告揭發成親王李承懷,以皇家王親之尊位,提拔無才之人,打壓有真才實學計程車子這一罪行,對褚成青就是一場賭博。
可褚成青雖然有猶豫的機會,卻沒有選擇的權利,程不器若是一心想要那他當引火索,只需將自己剛剛說的一番話記錄下來,再提著他與成親王當面對質,即使沒有開口主動指證李承懷,這位皇家親王也在心中為自己判了死刑。
程不器也確實沒打算給褚成青選擇的機會,繞到他的背後,就著褚成青斷耳流下的血液,直接將他的指印按在了手中的口供之上。
褚成青還在懵神的狀態中,眼前的程不器已經拿著一個麻布袋走到了身前,還未來得及張嘴求饒,眼前已是一片漆黑,接下來任他如何求饒呼號,耳邊已沒有了程不器的聲音。
褚成青此時左耳處的傷口還在緩緩流血,斷膝與肋骨處的劇痛沒有得到醫治,已經被程不器關了起來。
不過程不器只是一時想讓褚成青吃點苦頭,暫時沒有取他性命的想法,而且就是要殺他,也會拖到長安城朱雀大街上,當著所有人的面砍掉他的腦袋,對與他同型別的人起到震懾作用。
程不器不會讓褚成青不明不白地死掉,因而在當天夜裡,讓莫九千安排了可靠的人,來簡單處理了一下褚成青的傷勢,確保他不會過早喪命。
其實程不器先後暗下逼審範無落與周振乾,以及官居禮部侍郎的褚成青,目的並非是要真的找出具體證據,只是想要徹底瞭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其真假性,至於完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