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茹玉一雙通紅的眼,滿臉的憔悴模樣,程不器張了張嘴,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胸口處傳來,疼痛引起陣陣咳嗽,唾液中還夾雜著一些血沫。
柳茹玉接過巧月遞來的碗勺,舀起一勺熱氣騰騰的糖水吹了吹,送到程不器嘴邊。
一陣甘甜順著喉頭而下,程不器緩了幾口氣,不再咳嗽,喉頭的乾燥也舒緩了不少,疲憊的雙眼轉了轉,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我這是在哪兒?”
柳茹玉又給他餵了一勺糖水,聲音嘶啞的道:
“這是在陸府的柳亭別院,我住的地方。”
看著坐在床邊的柳茹玉,程不器不覺露出笑容,如同本能一般,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笑,這像是自己生來會呼吸,餓了就知道吃飯一樣自然。
眼前的柳茹玉面色發白形容憔悴,頭上的釵子已經歪斜,鬢角的頭髮也有些凌亂,但這些還是沒有遮擋她的美。
雖然柳茹玉是婦人打扮,但不管是她光滑如玉潔白如月的面頰,還是稍點胭脂的淡雅紅唇,都很難將她與一個正值妙齡的少女區分開來,尤其是一雙明亮的如星眸子,即或是滿眼疲憊卻依然無法掩飾那股靈動。
眼前這個年輕婦人與一個二八妙齡少女唯一的區別,只有那一身高貴典雅的氣質,婉約穩重而優雅。
看著柳茹玉,程不器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在一定意義上講,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母親的結義妹妹,但他又很清楚,他的記憶中有很多有關她的畫面。
無論是哪一者,都讓程不器對柳茹玉有著一種天生一般的親切感,一種無與倫比的信任感,一種無話不說的信任,這在程不器以前是極少有過的。
“柳姨”
程不器又欲開口,房門“吱呀”一聲,老莫與老七依次走進,老莫滿眼關切的站在床邊看著他,張了張嘴,還是一言不發地回頭看著老七,老七滿臉自責的單膝跪地,也是低頭不語。
程不器苦笑一下,勉強道:
“好了,莫叔,就不要怪七叔了。”
一句話又耗去了他許多氣力,緩了一會兒,才又道:
“你們去休息吧,我已經沒事了。”
老莫與老七向來對程不器的話唯命是從,都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半生赤雪又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