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殿下,是是下官又向成親王推舉了範兄,與與罪官一起做了此事。”
這句話還算是足夠坦白,但也就為周振乾定下了幫兇的罪名,而範無落此時在程不器看來,不過就是個從犯而已。
暫時壓制住怒火,程不器繼續道:
“後續是怎樣辦的此事,經過與手段說清楚!”
周振乾又緊張地磕了幾下頭,才繼續顫抖著聲音道:
“成親王差人喚罪官進府,許以調入禮部升任高官,讓罪官在科舉閱卷過程中做一些手腳,罪官覺得此事一人難成,又舉薦了舉薦了範兄,與我一同行此事!”
“具體是如何做的?”
“回世子殿下,此次會試期間,罪官負責考生的籍貫檔案與個人資訊的統計記載,範兄則是負責考生試卷的彌封與謄錄。”
“先是範兄在彌封考生原卷時,暗下做了手腳,使得後續閱卷官拿到謄錄過的答卷時,我們暗下都知道原卷是哪一張,考生對應的是哪一個。”
“在閱卷官剛剛將考卷成績批閱出來,還未來得及填榜時,我們就已知道了何人成績優異,所以就搶先將高中的考生姓名篩選出來,並將考生的個人資訊詳細完整地抄錄之後,送到了成親王府。”
程不器一時間沒有聽懂兩人的手段問題在哪,略帶不解地看向梁辛夷,見她也微微搖頭示意。
程不器與梁辛夷對大周的科舉並不熟悉,所以不知道範無落與周振乾此等手法高明在何處,但還未繼續開口追問,周振乾害怕又遭他一劍,立時補充解釋道:
“這其中的蹊蹺,在於我們私下比之禮部放榜更早就知道了科考高中的考生姓名,以及籍貫等詳細資訊,將資訊送到成親王府之後,成親王就指示他看中的那名學子,冒用了考中的學子的姓名,至於其他資訊也暗下幫他做了更改。”
程不器還未正式與這位成親王見過面,但他種種的手段與做法,其實早就讓程不器十分反感噁心,此時心中一股兇狠的殺意陡然升起,臉色一變,嚇地還在跪著記錄兩人口供的範無落手中筆掉落,本人連連磕頭不知。
“此等拙劣的手法,被你們洩露資訊頂替的王尚可,難道就沒有起疑,找到科考主官核實?”
周振乾忍著左手的劇痛,繼續解釋道:
“這件事成親王暗下打通了許多,本次科考的主考官乃是禮部侍郎褚成青大人,他壓下了那名士子的鬧事。”
“還有就是這名考生,就是他籍貫所在地的地方官,聽說也被成親王打點過,所以此事沒有讓外人知道,也是多方官員暗中壓下的原因!”
程不器暫時收斂殺氣,長舒一口氣,平衡了一下心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再詳細問些什麼。
本以為就是幾名官員的徇私,沒想到最後上至皇帝,下至地方縣官都有牽連,目的不過是要幫一個被皇家親王看上的書生上位,直接就否定了一個寒窗數十載的學子,甚至還剝奪了他的身份。
此時的程不器才發現,那日王尚可本人拿著李潘的舉薦信,來威王府拜見自己時,其實並沒有說的足夠詳細。
比如他已經為了自己的真名真姓不惜跑回家鄉籍貫所在的縣衙,都沒能得到應有的證明,可以想見那時應該有多麼絕望,即使面對程不器也沒有再報以多大希望。
這一刻程不器對王尚可的遭遇有了同情心,甚至是有一絲共勉,因為他對這種絕望,對人生的絕望感同身受。
這世間最絕望的,是一個人當做終生追求目標堅守了二十載的信念,轟然崩塌的那一刻,理想徹底破滅時,絕望莫過於此。
接下來程不器思緒不寧,反倒是出身鐵鷹衛的梁辛夷,發動了審問犯人的技能,接下程不器的話題,繼續詳細審問了周振乾與範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