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雙龍寨的大殿被紅燭的光芒填滿,光影在大殿的金色壁畫與漆黑的橫樑間遊走,彷彿暗夜中的鬼魅。
桌上的山珍海味散發著濃郁的香氣,但那濃烈的香料味中卻隱隱混雜著焦油與鐵器的寒氣。
大殿四周的空氣微涼,似乎連溫暖的燈火都無法驅散。
雷天魁端坐主位,身後兩名全副武裝的護衛站得筆直,手中的長刀在燭光下映出森冷的光澤。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臉上帶著一抹看似熱情的笑意,但目光如鷹隼般掠過下方的三位寨主,視線所至之處,每個人的動作都被一一收入眼中。
“幾位兄弟,今日能齊聚於此,實在不易啊。”雷天魁語氣熱切,舉杯的手卻未有絲毫顫動,“來,為我們的兄弟情義,也為雙龍峽的未來,乾一杯!”
黑鬚狼坐在下首,他那粗壯的手臂隨意搭在桌邊,但手指卻時不時地摩挲著腰間的巨斧。巨斧的刃口露出一抹淡淡的冷光,在燭火映照下宛如一抹即將斬下的寒刃。
他哼了一聲,端起酒杯卻沒有飲下,而是語氣粗獷而嘲諷:“雷天魁,你這話說得漂亮。可半路設伏,弓箭手躲在暗處,是打算用弓箭替兄弟敬酒?”
雷天魁笑意不減,輕輕搖了搖酒杯:“黑寨主,話可不能這麼說。伏兵,是為了防備朝廷的探子。你們若不信,大可以搜搜。”
花面狐掩唇輕笑,手中玉扇輕輕搖動,柔聲說道:“雷寨主,您的伏兵防的是探子,還是防我們?您心裡清楚。說什麼搜一搜,這伏兵安插得這麼明目張膽,搜不搜,結果都已經擺在這裡了吧。”
她的語氣輕柔,卻暗藏鋒芒,彷彿扇面間藏著一柄冰冷的匕首。
宋飛鳥沉默不語,雙手端著酒杯,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酒液,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蕭逸風侍立在黑鬚狼身後,眼角餘光快速掃視著大殿。
四周的角落裡,隱約有寒光閃爍,是弓箭手埋伏的地方。
他心中一凜,低聲提醒黑鬚狼:“寨主,四周藏有埋伏,動手須三思。”
黑鬚狼聞言,重重哼了一聲,揮手抓起酒杯,卻沒有喝。
他用力拍了拍蕭逸風的肩膀,大笑道:“你個小官爺別怕,有我黑鬚狼在,看誰敢動你!”
雷天魁笑容微斂,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蕭逸風,語氣突然沉了幾分:“幾位,你們是不是太緊張了?我雷某人請你們來,只為商議大事。今日之後,雙龍峽便可脫下著土匪的皮子,從此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黑鬚狼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諷刺:“聽你這口氣,倒像是大功臣啊。只不過,你這刀已經架到兄弟的脖子上,還想讓我們相信你說的話?”
雷天魁微微眯起眼,敲了敲桌面,聲音冷了幾分:“黑寨主,話不要說得太滿。你若真覺得這是鴻門宴,不妨立刻翻臉。可別忘了,這大殿四周,可不是隻有幾個伏兵。”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三人,話中帶著隱隱的威脅:“今日來這大殿的人,走得了的,只能是雷某認可的兄弟。”
空氣瞬間凝固,大殿內的弓箭手悄然上弦,弓弦微微發出繃緊的聲音,彷彿一觸即發。
黑鬚狼拍案而起,怒聲喝道:“你這老東西想做什麼?今天就撕破臉,看看誰怕誰!”
花面狐坐在一旁,抬手搖了搖玉扇,目光掃了一眼殿內暗處的弓箭手,冷笑道:“黑寨主別急,雷寨主還沒把話說完呢。我們得聽聽,他是想讓我們跪著死,還是要站著分一分這雙龍峽。”
宋飛鳥抬起眼,目光冷靜地盯著雷天魁,緩緩說道:“雷寨主,您請我們來喝酒,總不至於讓我們來送死的吧。我們三寨兄弟雖不多,但各個都是血性好漢。真要動起手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