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視線向兩旁掃了掃。神態中全無一絲惶急。
那倒在地上的青蔓此時卻是停止了掙扎,只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來,定定地看著傅珺。那兩個按著她的婆子此時也往傅珺這裡看了過來,其中一個婆子的手裡還端著藥碗。
傅珺的視線略過青蔓,只向那兩個婆子淡淡地看了一眼。
她的眼神十分平淡,看著那兩個婆子時,就像在她眼前的根本不是活人,而是死物一般。
剎時間,那兩個婆子只覺得那雙烏沉沉的眼睛掃到她們身上時,竟像是有著千斤重似的。直壓得她們悚然而顫。不由自主地便彎下了腰去,那端著藥碗的婆子更是被傅珺看得手一抖,那藥湯竟從碗裡潑了大半出來。
傅珺只淡淡地向她們掃了一眼,便又將視線挪向一旁。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傅珈與王宓。旋即又轉開了眼眸。
此時。傅珈正自玩著手裡的一方帕子,那微微垂首的動作將她面上的一絲嘲意遮掩了去。王宓卻在歪頭打量著傅珺,一臉看戲不怕臺高的興味之色。見傅珺看了過來。她方才收起神色,伸手去拿茶盞。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坐在這裡,傅珺卻也無暇多想了。
向著長輩行禮過後,她便挺直脊背端立於幾人座前,雙手自然握於小腹處,視線微垂,禮儀十分恭謹地道:“大伯孃、二伯孃,母親,還請且慢處置我的丫鬟。到底她也是我的人,我這個主子總要問一聲才是。”
張氏聞言溫婉一笑,不曾出聲。崔氏卻是柔聲道:“四丫頭快別這麼說。實是你這丫頭犯了大錯兒,卻是非罰不可的。你也別怨大伯孃與你二伯孃越俎代皰。好孩子,快回座兒上坐著罷。”
傅珺卻是未曾歸座,只將一雙清亮的眸子看向崔氏,淺笑道:“二伯孃說我這丫頭犯了大錯,是說有人看見她進了花房,而那花房的盆景亦打碎了的事情麼?”
崔氏略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張氏,張氏便柔聲道:“是有人親眼瞧見,又親口指認的。你那丫頭雖是不肯承認,卻又找不出旁證來。此事可非小事,我侯府也斷沒有這般縱容下人的說法,自是要狠狠懲戒才是。”
對於張氏語中隱晦的指責之意,傅珺權作沒聽懂,只態度恭謹地道:“可否請大伯孃再將那目擊證人喚上來,由我親口詢問一番?”
傅珺的話音方落,一旁的傅珈便語氣涼涼地道:“四妹妹,不是我說你,這還有何可問的?那掃地的丫頭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說了是眼見著青蔓進的花房,你再怎麼問也問不出旁的來了呢。”
她這話音方落,一旁的王宓便作出個點頭的動作來,旋即又似是怕人看了去,忙又停了動作,作勢喝了一口茶。
傅珺卻是完全沒理會傅珈的話,只看著張氏與崔氏,語氣莊重地道:“大伯孃、二伯孃,您二位掌家理事,自是懂的比旁人多些。想您二位應也曾聽過,便連那犯了死罪的死囚,尚可請了訟師公堂辯訴。我這丫頭犯的又非死罪,我身為主子多問一問,在情在理亦是允可的吧?”
那崔氏一聽這話,立刻便拿帕子掩了口,輕聲笑道:“哎喲,四丫頭,瞧你說的,倒將我們這花廳當了公堂了呢。我和你大伯孃可不是那官老爺,當不起你這一說。”說罷她眼珠轉了轉,便轉向張氏道:“大嫂,既是四丫頭還想再問一問,便叫她再問問也好,也免得……”
她說到這裡便打住了,那眸中的神色卻變得深晦了起來。
張氏見狀,心下便是微微一哂,自是知道崔氏是不想擔這個名聲。她便點頭道:“也罷,便叫那小竹丫頭過來再問一問罷。”說著她便吩咐了下去。
不一時,那個叫小竹的掃地丫頭便來到了花廳之上。
傅珺凝眸看去,卻見這丫頭頂多不過十歲出頭,面相倒還老實,一雙眼睛也不敢往四下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