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帶你去見他。」尤里斯說。
時灼聞言,又是一愣,「現在嗎?」
「現在。」尤里斯回答。
皇太子說完了這句話,卻遲遲沒有啟動懸浮車,一雙碧眸盯著車窗外的雪看。
時灼跟隨他的視線轉頭,也看向他那側的車窗外問:「殿下在看什麼?」
尤里斯將車窗降了下來,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伸出指尖捏起一枚雪花,「雪還沒有停。」
時灼傾身湊向他臉邊,視線探出窗外看向飄雪,若有所思地出聲判斷:「短時間內大概不會停。」
尤里斯一言不發地回過頭來,倏地對上他湊近的眉眼與鼻尖,低聲直白而吐字清晰地開口問:「算趕上了嗎?」
「什麼?」沒能跟上他思路,時灼又問了一遍。
「今年冬季的初雪。」男人眸中似有波瀾湧起,「我來的時候雪還在下,這場雪我們是一起看的。」
時灼這才反應過來,嘴唇微動輕聲回答:「算。」
冷風將雪花吹進車窗內,帶著涼意落在尤里斯唇上,男人轉過臉吻住時灼的嘴唇。從時灼嘴唇間渡來的熱意,頃刻間覆蓋掉他唇上的冰涼。
愛意如同融雪般熱烈。
時灼跟著尤里斯去了皇宮裡。晚宴已經交由元帥和外交部長負責,皇帝和皇太子雙雙以有事為由早退,皇帝在側宮殿的辦公室裡等他們。
辦公室還是時灼去過的那間,兩人進去以後沒過多久,皇帝就將尤里斯趕了出來。只如同上一次那樣,將時灼單獨留了下來。
皇帝要說的話並不多,親口向尤里斯承諾過,最多不會超過十分鐘,尤里斯才冷著臉出去。皇帝看起來仍似上次見面那般威嚴,眉眼間帶著居高位者的尊貴與冷肅,但這一次他沒有再故作高深莫測,或是再刻意試探般地賣什麼關子,而是開誠布公地與他步入談話主題。
「你或許會好奇,對於你們兩個的事,我為什麼不反對。」他的聲音低沉而有魄力,帶著讓人想要臣服的定力,「你知道尤里斯的母親是什麼身份嗎?」
「皇后是前任老元帥的養女。」時灼回答。
「明面上是元帥家的女兒,但真實身份只是普通平民。」皇帝沉聲接過他的話,「我並非你們想的那樣,看重這些出身與家世,只是這個時代不允許。」
「你們的事我不反對,但有個條件必須遵守,你的真實身份不能公開。」皇帝開門見山地提出來。
「陛下是說我來自偏遠小鎮的平民身份嗎?」時灼問。
皇帝落在他臉上的目光輕凝,而後低嗤一聲露出幾分滿意,「你比時家的婚生子聰明,記住你在我面前說過的話。從走出這裡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是來偏遠鎮子的普通人。」
「陛下放心,我記性一向很好。」時灼接話。
皇帝沉沉笑了一聲,隨即邁步朝他走近,「剛才的話是作為皇帝說的,接下來的話是作為父親說的。」
時灼站在原地沒有動,視野中窗外飛雪不斷,皇帝的聲音清晰落入耳中。
對方最後說完那句話,就單方面地結束了談話,抬手示意他可以開門離開。時灼依言轉身朝門邊走,即將拉開門的那個瞬間,他被皇帝從身後叫住問道:「晚飯吃過了嗎?」
記起那頓沒吃完的火鍋,時灼回答皇帝說還沒有。
「沒有的話,就去陪尤里斯吃頓飯。」皇帝站在不遠處開口,「從他母親過世後起,就沒有人陪他吃飯了。」
時灼愣在門邊,而後出聲回答:「好的陛下。」
他一邊開啟門往外走,一邊回想上次來這裡,也恰好撞上午飯時間。
原來對方卡在這個時間點,讓近衛去夏遙光家中找他,並非是有什麼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