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在一個醫院,只隔著一棟樓。
晚上她也不回馮家,有時候在醫院睡,有時候去沈御致的住處。
危安的病房在高樓,窗迎陽光,風微氣香,薄紗簾布一波波的輕漾,危安斜靠著枕頭看檔案,唐意濃離他半米遠,削了一隻完整的蘋果遞過去。他沒有接,順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唐意濃相當不滿,作勢要拿蘋果砸他,“再也不給你削了。”
危安連忙認錯,檔案丟一邊,揪著她的衣袖不停摩挲,“意濃,這樣真好。”
“除了你住院,沒看出哪裡好了。”唐意濃口舌稱快,把蘋果整個塞到他嘴裡,危安一口咬上,聲音清脆。
他含糊糊的說:“喜歡的女孩要慢慢追,可我追的越慢,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
平常的一句話卻聽的唐意濃心頭一顫,起身去倒水掩蓋慌張。危安盯著她目不轉睛,“意濃,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你呢,對我的感覺是怎樣?”
“跟我一起,你都輸了七八幢豪宅,又是車禍又是破財的,還開心?”唐意濃灌了一大杯水,微微喘氣,“感覺就是,沒見過你這麼傻的。”
危安笑極了,停了一會兒才說:“我喜歡當傻子。”
唐意濃怔在原地不知反應,危安目光灼灼像要把她生吞入腹,他喜歡一個女人,有情有欲有何不對,把小妖精吃幹抹淨,連骨頭都不想吐。
危安強壓渴望,低下頭,“我不逼你。”
唐意濃鬆氣,“其實我知道這樣不好。”怕他不明白,又說:“跟你這樣耗著,挺對不住的。周嫣也說,不能給對方想要的結果,就不要消耗過程了。她怕我在馮遲身上不能自拔,更怕我在你身上潦草的找平衡。”
後面那句話她沒說出口,自己真是寂寞寂寞太久了呵,為了馮遲掏心挖肺的這幾年,早已忘記快樂和陽光是什麼。偶爾看到了火源,出於本能的靠近、靠近、再靠近。明知不對,可世上無奈之事,除了心不由衷,還有身不由己。馮遲把她冰凍太久,唐意濃只是寒不避體,太需溫暖了。
脈脈許久,危安輕聲,“沒關係,我不介意。”
身側的手卻緊如鐵拳,青筋盡露。
在醫院的這幾天,兩人做的最多的就是———
各幹各的。
唐意濃嘴硬心軟,那日和危歡所說的都是氣話,危安為她而傷,這份心她不無感動,也覺得內疚。陪他檢查,陪他住院,陪他閒暇時候聊聊天。
儘管大多數時候她仍是氣的他半死,但這樣悠然簡單的小時光,別提有多動人了。
專業心性使然,唐意濃很喜歡畫人物肖像,危安睡著、批閱檔案、喝水、佇望窗外風景,各種模樣,她都一一繪於紙上。
這些畫作無一例外的被危安妥帖收藏。
閒適的午後,檸檬水新鮮可口,唐意濃抿了小半杯,放下翻閱的雜質,不懷好意的問:“危安,你談過幾次戀愛?”
對方還真的誠誠懇懇的回想,半天沒回答。
唐意濃狡黠,“要不要我借你手指頭呀?”
危安一本正經,“腳趾頭也借來。”
唐意濃嘟了嘟嘴,“危社長縱橫花海數十年,就沒有一朵看得上眼的嗎?你這麼老,還不結婚。”
“我就比你大五歲,你也嫌棄?”危安笑呵呵的,“早挑上了,你怎麼辦?”
“追我的人多了去。”唐意濃明豔如花,戳了戳危安的手臂,“不在乎你。”
他大笑,“追你的人多,也只見你和我耗在一起。陪吃陪玩陪住還陪睡。”
“哪裡睡了!”
危安不懷好意,突地湊近,兩人鼻尖都快貼上,“在美國,你佔了我的床,像個小女王,你睡了我,還虐我身心。嘖嘖,小意濃,你好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