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護士退出房間。馮遲對她笑,雖是受了傷,但精氣神極好。唐意濃給他倒水,“我聽說你進了醫院。”
馮遲呵聲,“快一年半了。”
可不是,自她別後,已有這麼長時光。
唐意濃最受不得他這麼溫溫和和,娓娓道當年。心跟墜入懸崖一般,又沉又重。急忙轉話題,“那個,我學校還有考試,這次是回來拿檔案的,所以也順便……來看看你。”
馮遲閉語。良久,才淡淡的“嗯”了聲。
“你、你沒事吧?聽嫣姐姐說是車禍。”
馮遲不答,一動不動看著她的眼睛。唐意濃不自然的低下頭,手中端著的水杯熱氣嫋嫋,她吹了又吹,極力掩飾著,說:“醫生說應該沒事了,你好好休養,我事先不知道,也沒給你帶什麼禮物。”
馮遲輕言:“意濃,你在跟我見外。”
她急忙擺手,“沒有沒有,真的不知道,我那邊學業可忙了,這次真是回來拿檔案的。”
“以前,你從不會對我敷衍。你看你現在,學的多麼快。”馮遲笑,“以前你都是這樣跟我說話的。”
說罷,他做了一個趾高氣揚的表情,活脫脫的模仿,像極了唐意濃嬌蠻任性時的樣子。
唐意濃一下子就被逗笑,明媚的跟花兒一樣,“哪有這麼誇張,學的一點都不像,吶,看著,表情是這樣的。”
她撅嘴,眉眼微微上挑,給馮遲做著示範。
“這就對了。”他一直笑,輕聲道:“這才是你,意濃,我不喜歡看假面。”
唐意濃明白了,他在引自己上道呀。
複雜的情緒一湧心頭,“我明天的飛機回巴黎,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其實這次回來的假期足有一月,唐意濃下意識的不想讓馮遲知道。他倒是信了,手一揮,“好。”
鬆了氣,從包裡掏出水筆。意濃嬉笑著在微微俯身,在馮遲包紮腦袋傷口的一圈紗布上,大筆一揮,洋洋灑灑畫了幾個大字。
“祝,你,早日——康復。好啦,寫好了。”唐意濃嬌俏極了,“再籤個名,意濃到此一遊。嘻~~~”
把筆收好,她一蹦三跳去門口,“馮遲再見,有時間再來看你。”
門毫不猶豫的關上。
喧鬧的剛才像是從未發生。這病房靜的只剩藥水滴答響。馮遲一動不動,腦門上的紗布被她揉的歪歪扭扭。傷口也有些發疼。
“我已經通知了李主任,可以轉病房……啊!!”周嫣推門進入,被眼前的景象嚇了大跳。馮遲一揮手,桌上的藥瓶都砸在了地上,發出砰聲巨響,扯動的針管慢慢滲了血。
他字字狠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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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濃一出醫院就大口喘氣。人還是那個人,心卻失落了。從未敢想,自己會對馮遲這樣生疏有距。
她也慢慢梳理著一個事實,又是**又是結婚的,自己還有沒有資格……愛他?
“嘟。”
急促的汽笛引她側目。心頭一緊,又是陰魂不散的危安!
“你竟敢跟蹤我。”唐意濃打起十二分精神走過去,一腳踹上漂亮的跑車,挑釁道:“危大社長,巴掌還沒打過癮嗎?我不介意再賞你兩耳光。”
危安眯了眯眼,危險至極。
唐意濃吞了吞唾沫,心虛的轉身就走,“懶得看你,髒了我的眼。”
身後傳來開車門的聲響,還沒來得及回頭,唐意濃就被他打橫抱起,危安把她扔進車裡,重重關上門。
“你又要綁我去哪!!你這個沒良心的沒本事的卑鄙卑鄙卑鄙啊!”唐意濃不顧一切的大喊大叫、亂踢亂動。
危安被折騰的連汗都出來了,眼一沉,一巴掌狠狠打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