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他手臂和臉上抓出縷縷傷痕,是她第一個說“這不能怪盧修斯”;當貝拉特里克斯將被送去梅林神殿,又是她對他說“你該娶她”,這個為了維持平衡而自相矛盾的女人,她有這樣的力量,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一個又一個驚歎,但他從不在乎她,近乎殘忍地忽略她。
這一切都讓他驚訝,他開始木訥地任她寬衣解帶,她也張揚著她的霸道,如同一個給孩子換衣服的嚴厲媽媽。她的手指每碰他一下,他的神經就好像海葵一樣驟然收縮,他從未想到這樣機械化且缺乏柔和的動作也能撩撥人的情慾,也許這個初學乍練的小妖精還沒發現自己的天賦。豈不知道是她海一樣深廣的愛情堅力才使得任何床第技巧成為畫蛇添足。他忽然把她抱在懷中親吻,打斷她的營生,不自覺地,他已經泥足深陷,以前他以為她愛他,但又毫不確定,她的驕傲與自持令他感到若即若離的飄忽,而現在他懂得,她實在太愛他了,如同納西莎一樣愛他。
當兩個人再一次坦誠相見的時候,他為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而羞愧,他之前還從未考慮過自己對女人說的那些有口無心的溢美之辭有多麼虛偽。然而在這個荒無人煙的雪原,只有黑白兩色的天地和一個愛自己的女人,於是一切的偽裝都成為沒有意義的矯飾。天與地,還有她,他們對他的洞察都是那麼清楚,他如同赤身裸體卻不忍放開最後一塊遮羞布,那是多麼矯情。
他不住叫她的名字,直到最後。
……
他醒過來的時候,她不在身邊。於是那種不可言說的落寞襲上心頭,此刻他渴望她在一個他伸手就能攬到的地方,而此刻他清晰地感到懷抱的空洞,第一次。
這是她的房間吧,他還認得床頭擺著的那個戲匣子,戲劇社公演的那段日子,她每天都抱著它出入,她從不樂意為大家演示它的用途,而寧可徒口講解劇本,因為她用不好那魔法,男主角總是不肯出來——不,事實卻不是這樣。當他們困在雪林的時候,她教過他一句召喚咒,他們就是靠這個走出重圍,這也是召喚她的男主角的方法。
如果他此刻唸誦那句咒語,羅密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