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聲,腿夾馬肚,那棗紅馬低低一聲嘶鳴,載著我慢慢踱步似的走了。
騎著馬當然不好在鬧市中招搖,遂而我挑了條小道繞到溫月橋,正與蘇葉塵上學院是相反的方向。
坐與馬背上緩緩徐行著,我也不曉為何在將要拐過街角的那一瞬回了頭。一個月來,似唯有今天匆匆瞧了蘇葉塵一眼。
鋪陳的石階被前幾日以來的整夜整夜下的雨水沖刷得乾淨,地面偶爾可見淺淺的積水,黛藍的天幕之下,蘇葉塵雪白的身影似有些清冷。
書童則背了書走在前頭,回過身來喚的是,“公子你可別看了,小姐都走遠了,今日是孫夫子的課,可不能遲。”
我只覺腦中因為這句帶著少年稚嫩嗓音的話音而隱隱有輕微的蜂鳴,隱在樹後靜了半晌,一拉馬韁調轉馬頭便朝蘇葉塵那方趕去了。
許是聽見身後的馬蹄聲,蘇葉塵往一旁走了些,回過頭來,見著是我,面上神情是明顯的意外。
我在他面前停下,朝他遞出一隻手,清淡一笑,“孫夫子不是會打手心的麼,你居然還這般不急不緩,唔,小米把書給我。”
蘇葉塵利落的上馬,不消我囑咐手便順當的環上了我的腰際,唔,這個模樣還是得繞開人群走的。
小米留在原地,像是遇見什麼高興時般蹦躂了幾下,才小跑著離開了。
蘇葉塵挨我捱得近,近乎是伏在我肩上,我拿神識虛虛掃著周遭,好在沒人。
“你這一個月做什麼去了?”背後傳來蘇葉塵淡淡的聲音。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談生意。”
“忙到早出晚歸嗎?”
我哽了哽,“那倒也不至於,呵呵,前天我不就是下午回來的嗎?”
蘇葉塵不說話了,我便尋了個話題,“你不是道要回蘇家嗎?蘇雨說幾時走?”
“蘇雨的爹近來同頤城城主走得近,他爹應下要將蘇雨的姐姐蘇鈴兒嫁給了城主王家的三公子,前日才大婚,故而晚點才會回去。”
我道前日東城城街上哪來那般多的花瓣,原是風風光光辦了一會婚宴麼。我也不曉得自個是哪根筋搭錯了,像是嫉妒起那蘇鈴兒一般,緩聲道,“日後塵兒娶親,我當要替你辦得比他們有格調才是,滿街的撒花瓣可不好。”
蘇葉塵環著我的手一僵,連呼吸都淺淡許多。
我以為他是害羞了,有心上人的時候,正是對婚姻的事情最為敏感。唔,此事慢慢來才符合常理,他現下還不及談婚論嫁的年齡的。一勒馬韁,將掛在馬鞍上的書袋給他,囑咐道,“到學院了,你可要快些進去啊。”
送他走後,我又悠悠策馬到了溫月橋,自從蘇葉塵學會騎馬之後,我們時常都會到這方來騎馬,久而久之,我只要想騎馬都會來這了。
行至橋頭的時候,正見司凡從一方臨水酒肆中同一位精瘦的男子微笑交談著走出來。待得那精瘦男子走遠後,他似是疲倦一般的揉了揉眉心,再抬頭時正見我牽著馬微笑同他打了聲招呼,“司凡師父,早。”
我一般都喚他司公子,偶爾也會隨著葉塵喊司凡師父。尤其我今日穿的男裝,司凡師父喊起來就更為上口了些。
我馬驅得慢,原來也就是想同他打個招呼完事,卻沒想到他追上來些,問的是和蘇葉塵類似的話,“近一個月不曾在南城的院中看見你,你是有什麼事在忙麼?”
我還是回的那三個字,“談生意。”
司凡並不上心,“你若是在頤城談生意的話,我想我不至於以為你消失了的。”
我一呆,隨即輕笑出聲,我倒是忘了司凡亦是混商場的。“司公子何必一定要聽實話,一個月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一件件數來的話,卻是有些繁瑣的。倒是今日,公子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