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教,性乃遷”
老夫子的聲音繼續迴響著,但坐在席案上的趙銘卻是再不敢走神。
只是跪坐的時間長遠些,讓他的雙腿有些麻木。只能不時的挪動著身體,以求活動雙腿,緩解壓力。
只是這邊剛一動作,身體剛剛晃悠一下。
趙銘就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
略微抬頭一瞥,就看見老人家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
趙銘只得立刻乖乖坐直身體,直到老夫子收回目光,這才鬆了一口氣。
時間飛逝,白駒過隙,伴隨著一聲清亮的鳥鳴聲,老夫子敲了敲桌案。
上午的課業算是完成,這個時代,百姓家的孩子都要在農忙之時幫家裡幹些活計。
因此每日的課業,也不過是卯時到巳時,也就是早上五六點到上午九點,十點這個時間。
這對趙銘來說還算是比較輕鬆的。
眾人對著老夫子行完禮之後,待其走後,眾孩童連忙將趙銘簇擁在一塊。
七嘴八舌道:“銘哥兒,你可太厲害了,連夫子都被你騙了。”
靠的趙銘最近的胖小子,高聲喝道。
嘹亮的嗓音震的趙銘耳朵一陣發顫。
趙銘急忙從口袋中掏出個紙包的油餅子,分與眾人。
一幫小屁孩,犯不著計較。
他們之所以如此恭維自己,所要的不過是些油麵餅子。
這個年代,一般的農戶人家,能吃上一口飯就已經是極好的。
像這種油麵餅子,便是過年也極少吃到。
趙銘這個角色,是自己在寫書時特意設計的,作為薛員外的外孫,可謂是腰纏萬貫,錦衣玉食。
因此當初設計這個角色的性格時,也是為人張揚跋扈,囂張至極的經典套路。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在七八年之後的主線劇情,而此刻的他,也只是個普通的少年郎而已。
說話間,手中紙袋子裡的油餅已經被搶了個一乾二淨,僅剩下最後的一張油皮面餅子。
不等旁邊的小胖子伸手去拿,趙銘已經將最後一塊麵餅重新收起,擠開幾個孩童,徑直走向了角落處一個身穿破布雜衣的少年。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趙銘這部小說的主角陸衍。
他是薛家老爺給趙銘張羅的書童。
原本以趙銘的身份,他是能夠一個人在家請專門的先生教書的,但由於趙銘覺得一個人在家讀書太過無聊。
這才託自己的外祖父,將自己送到了蔡家夫子的私塾中。
可來到這蒙學數月,趙銘忽然發現這個時代的學堂同樣無聊。
可蔡老夫子不同於旁人,薛莊主也不能說將孩子送進去就送進去。
說不念了,就不念了。
於是思前想後,就將河西村的陸家小子給招做書童送了進去,權當是給趙銘作伴了。
說起來,陸衍也是可憐,趙銘當時寫書時只顧著把男主的身世寫悲慘,全然沒有考慮其他。
以至於,幼年喪父,少年喪母,如今只有一個妹妹與他相依為命。
按照之前的主線發展,趙銘這個角色,對待陸衍會百般戲耍刁難,還會強娶他妹妹做妾,兩人因此引發矛盾。
最終以趙銘被殺,薛莊被陸衍所收,作為結束,連同趙銘的表妹也被陸衍收作後宮。
現在,自己穿越到這裡,自然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之前寫書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想想,這倆人其實都挺慘的。
將手中僅剩的油餅拿出,遞到了陸衍的手中。
按說蔡老夫子所收的束禮和學費不過是兩條黃魚和一斤粗米,這算是正常村民家足夠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