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中問的是何慕,紀望舒卻將視線轉向了方世安,雙眼微眯,將兩隻赤金色的眼瞳斂起,好讓自己看起來親和許多,“看來何公子不得空,不知道方公子能不能給吾一個滿意的答覆?”
此時方世安神色如常,與一旁早已噤若寒蟬的何慕形成鮮明對比。他端起手邊的茶盞,看著金黃色的茶湯中慢慢映出自己的面容,“子念年輕,說話做事不知輕重,硫金礦脈事關重大,今後不會再有人插手其中。”
抬頭再看紀望舒垂眸不說話,方世安沉默片刻後喝了口茶,直截了當道:“願與殿下六成利。”
“六……倒是個不錯的數。”紀望舒滿意的點點頭,微笑著站起身來,“如此,方公子,合作愉快。”
紀望舒將兩人送到門口,“二位慢走。”
“勞煩殿下代我向海棠姑娘問好。”
“自然。”
方世安與何慕一前一後出了凝芳閣,兩人走入人群,熙熙攘攘的人流很快將他們包圍。
“表……表兄,表兄,我……”
方世安停下腳步,扭頭微微皺眉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低頭走路,險些撞到自己身上的人,隨後默默嘆了口氣,“罷了,子念,這事不怪你。”
“表兄,我不明白,表兄不是要我儘可能與聖子談攏硫金礦一事嗎,為何突然變了意思,還主動讓利給聖子,這樣一來這條商線完全沒有打通的必要……”
看著面前仍然愚鈍不清的人,方世安只能耐下心來提點,“看不出他已猜到你與我之間有關係了嗎?”
“可……不是表兄先喚我小字的嗎,在這之前聖子似乎也沒察覺……”
只見方世安搖搖頭,將視線投向遠處石橋上來往的人群,“是我錯算一步,今日我去凝芳閣便是坐證了他的猜想。”不過,其中恐怕另有人給他遞訊息,何慕久不在中原,單純調查他的背景也不足以證明他與我有關,聖子既然敢斷定便是拿足了證據,只是會是誰呢……
“表兄為何一定要宇丹的硫金礦呢?那個聖子說的也沒錯,從中原到宇丹路途遙遠不說,路上盡是沙漠,其他地方的硫金礦不行嗎,幹嘛一定要去宇丹?”
“你懂什麼?宇丹的硫金礦對我有大用。”
“那表兄也不用讓六成利給他吧,既然沒談攏,這條商線乾脆不做就是了,哪有這樣做虧本買賣的,表兄不是一直教導我要……”何慕一邊走一邊喋喋不休的想問個明白。
“開通商線一事既然已經提出了,若是僅僅因為硫金礦沒有談攏而放棄,那我們的目的就太過明顯了。”雖然紀望舒顯然已經知道開通這條商線為的就是宇丹族中的硫金礦,但雙方既然都沒有挑明撕破臉面,自然還是要在旁人面前做足樣子。
如今這條商線不開也得開。
原以為讓母族的人出面,能夠避免紀望舒對自己的猜疑,不過顯然是自己把問題想簡單了,今日真就不該踏足凝芳閣。
“就算他知道又怎樣,在中原誰敢不給表兄幾分面子。”
看著面前還在大放厥詞,全然忘了方才被冷刃出鞘的聲音嚇得話都說不清楚的人,方世安只為他那與智商不匹配的膽子和記性堪憂。
性命和錢財,終究是性命重要些。
當手握兵刃的人口上不講道理,手上的鐵器就改名叫道理了。
武盟都不敢輕易正面衝突的人,要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與之以力相抗,傻子才會硬剛。
“夠了,子念。”何慕還欲再說些什麼,方世安突然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將掌握的訊息盡數封鎖,宇丹硫金礦一事往後不得再提。”
天色晴好,雲氣稀薄,今天的天空好像格外藍,只是跟此刻的心情有些不相稱,方世安仰頭看著日邊淡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