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很快。
感覺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意識也有些混亂,他他他這是在求複合嗎??
周思慧太緊張,喉嚨有些發乾,她嚥了下口水,這才好了些,至少可以正常說話了。
「宋祁。」她就著吹拂過來的風,輕喚了一聲。
宋祁最喜歡她叫他名字,每次聽到她叫他,他心都會很癢,像是有什麼在撓。
「嗯,我在。」宋祁回。
「既然你知道了當年分手的真相,那你就應該知道……」周思慧抿了抿唇,組織了下語言,「就應該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我們——」
她緩緩抬起頭,眼神堅定,「不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
「門不當戶不對。」
七年後再次說起這件事,周思慧心痛依舊,她壓下不適,儘量用平和的語氣闡述。
「我爸爸和我媽媽在我高考結束後離婚了,我媽因為離婚這件事患上了抑鬱症,好的時候很好,發病的時候很嚴重。」
「我爸後來再婚了,那個女人不能生孩子,也就是說,我以後要贍養我媽我爸,或許還包括那個女人。」
「對了,我家裡還有個八十多歲的奶奶,需要每月寄生活費回去。」
周思慧邊說邊紅了眼眶,「這兩年生意不好做,我爸那有些入不敷出,奶奶的生活費都要我給。」
「哦,還有我媽,她的衣食住行我都要負擔。」
「所以宋祁,」周思慧眼睫輕顫著說,「我不想把屬於我的負擔加在你的身上。」
「既然七年前我們已經分手了,那就,這樣吧。」
「你值得更好的。」
「要是我願意呢?」宋祁等她說完,認真問道,「我要是不介意呢?」
周思慧逼退眼底的濕意,一字一頓說:「我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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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談話到此為止。
溫萊找來時發現周思慧正倚著電線桿低頭哭泣,她急忙跑過來,拉過周思慧的手,問:「會會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快告訴我是誰?老孃揍死他?」
周思慧沒說話只是不斷搖頭,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下來,甩動間看落到了地上,浸潤在積雪裡。
不知是雪淹沒了淚水還是淚水融進了雪裡。
「沒誰。」
「沒誰你哭什麼?」
顯然溫萊並沒有相信她的說詞,「難道是宋祁?」
周思慧不能聽到宋祁的名字,聽一次心痛一次,她又想起了他剛才看她的樣子。
雙眉皺到一起,纖長的睫毛上淌著濕意,眼睛通紅通紅的,眼底下方淌著水汽,就像眼睛浸潤到了水裡。
眼尾的那抹紅,尤為扎心。
這種感覺很不好,周思慧哭得更兇了。
溫萊一直覺得這些年周思慧都繃著一根弦,工作的事家裡的事,她爸的事她媽的事,每天累死累活的,連哭都奢侈。
其實哭哭挺好的,釋放下緊繃的情緒,對身體也好。
她沒勸,就那麼任周思慧哭著。
等她哭累了,扶著她上了車。
周思慧是真累了,上車後,頭倚著車窗,眼睛緩緩閉上,眼淚唰一下順著眼角無聲落了下來。
滑進她的衣領裡,隱約映出一小片淚漬。
開車開出好久,她情緒平復後,才慢慢睜開眼。
溫萊看了眼她握在手裡的手機,「在洗手間找到的?」
周思慧也順著她眼神看了眼,搖頭:「不是。」
「嗯?那在哪?」
「宋祁。」
「宋祁撿到了你的手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