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來了?”
竇洪靖一臉行色匆匆的坐下,又接過歐陽茹遞來的白方巾擦拭,徐徐道:“門是虛掩著的,我就進來
了!”竇洪靖環顧四周,又吞吞吐吐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有要緊事和你商量,只是難以啟齒罷了。”
歐陽茹的額頭緊蹙:“你終究還是開口了!”
竇洪靖顯得驚訝萬分:“我什麼也沒說,難道你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嗎?”
歐陽茹臉上有淡淡的憂傷,她笑的勉強:“就許你對我什麼都知道,難道我就不可以也知道你的嗎?”
竇洪靖拉起歐陽茹的手:“你不許多想,一直以來我可都沒有說過不讓你知道什麼,只是···”
“只是什麼?”歐陽茹急切地望著竇洪靖。
竇洪靖焦慮不堪的臉上映著朦朧搖曳的燭光,結結巴巴道:“如果不是事情十萬火急,元璣王、我父
親、姑父都束手無策的話,我也不會這麼唐突的來找你們。”
歐陽茹深情默默的看著竇洪靖,慢吞吞道:“所有你今天來是想讓我們去賑災的嗎?”
竇洪靖艱難地點點頭。
“只是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歐陽茹的目光淡漠,猶豫道:“就算我肯,義父他肯嗎?大哥他肯
嗎?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叫你去幫一個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你會願意嗎?”
竇洪靖往前走了兩步:“我理解你的猶豫,理解你的難為情,可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們,更是為了千千
萬萬的貧困大眾啊!”
彼此之間有一片刻的沉默。
“我今天之所以會漏夜前來,是因為我在路上遇到了宵小之徒,他親口說‘家裡老的老小的小,都眼
巴巴的等著他吃飯呢?’我看著他,實在是於心不忍。”竇洪靖娓娓道來,目光真切:“所以茹兒,我
求你···”
歐陽茹面無表情的看著竇洪靖,心頭五味雜陳。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急切的求她,他叫她茹兒。
歐陽茹感覺到手上竇洪靖的摁勁在一點一滴地加大,透著他那滿心的溫暖與渴望。竇洪靖的言辭犀利
:“其實你一直心思明瞭,從鬧糧荒的第一天開始,你便已經擺脫不了干係,是註定要攤渾水,無法獨
身世外了!”
歐陽茹的身體有一瞬間不做主的晃動,只無奈的將頭轉向一邊。
竇洪靖冷冷地笑著,面上的表情紋絲不動。
身後傳來了歐陽徹高調而張揚的聲音,還有歐陽明荀聲聲哀怨的嘆息:“左聽右聽你都是在以大欺小,
□□不離十你們是又想讓我們為你勞心賣力吧!”
竇洪靖雙手置在火盆上烤著火:“你怕是誤聽吧!我這是在徵求意見。”
“徵求意見!”
彼此都這樣淡淡地冷笑著,就這樣不歡而散。
晚來風急,心頭更像是離離原上草被野火焚燒著,歐陽茹胸口感覺道一股前所未有的絞痛,痛得她直
不起腰,面無人色。
一個冬日裡難得的天高雲闊的天氣,雲層薄薄的鋪漫天,景色清幽,風光旖旎。院中的梅花開得正盛,
臘梅本來就芬芳馥郁,彼時更是香飄萬里,一陣涼風襲來,到處散發著梅花的清新香氣。
歐陽茹早早的便坐在小杌子上對鏡梳妝,鏡中人面色蠟黃,骨瘦嶙峋。少不得要多敷粉點珠,更恨不
得將整整一盒胭脂水粉全部傾盆而下貼在臉上。
施妙坐在床榻上,整個人被火光映得紅撲撲的。歐陽徹閒來無事,只一個勁兒的往火盆中架柴火,三
不五時的與施妙閒拉扯談兩句,也是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