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寬厚的手掌肆意融化成一攤
微微渾濁的雪水,有一種徹骨的冰涼透徹心扉。竇洪靖正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見歐陽徹氣急敗壞的提了
兩包藥進來。
歐陽徹隨手將藥包扔在几案上,氣憤憤的坐在火盆旁烤著火,冷峻的臉龐上有一明一暗的光影閃動,
忿忿道:“為著小妹病倒一事,我這都是第幾次遭人撥弄了,簡直數不勝數。”
歐陽茹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洗耳恭聽著他們的對話。
施妙淡然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人不都是這樣嗎?哪裡熱鬧往哪裡湊,即使一罈水不渾也要給
搞渾了。”
歐陽徹正端了水壺倒水:“以前也是這樣!一次兩次的我倒也沒什麼事,忽悠忽悠的也就過去了。可
這長時間的掂斤播兩又只是為了那麼些小事,實在讓人心煩意亂,有時候我真想對著那些人一頓胡打亂
揍來解氣。”
歐陽茹躺在床榻上,心裡也是鉚足了勁。
施妙臨著歐陽徹坐下烤著火;看著火盆裡的木屑噼裡啪啦的肆意燃燒,火光四射:“你大可不必費神,
有時候動用武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這些個流言蜚語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下去。”
歐陽徹轉頭又問道:“你也聽到了嗎?怎麼感覺你對他們所說的都背得滾瓜爛熟了。”
施妙笑著點點頭:“很多話我不用想也知道,上次中毒昏迷時情況不也一樣嗎?”又向著竇洪靖道: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知道外面到底傳了什麼瘋言瘋語嗎?”
竇洪靖隻身立在門簷下,身上的長袍微微鼓起,好似預備遠航而蓄勢待發的帆:“瘋言瘋語嗎?我不
太想知道,但是很好奇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施妙與歐陽徹目光相對,又各自泰然一笑:“除了一些老生常談的話題,比如說小茹的家世背景,你
和小茹的不倫之戀,除此之外說的最多的就是我說們不甘以卵擊石,生受元璣的重重羞辱。”
竇洪靖閉口不言,看著歐陽茹的溫情的目光裡充斥著滿滿的愛意與心疼。
歐陽茹心底的顏色同竇洪靖難堪的面色一般變了又變。
歐陽徹走過身拍了拍竇洪靖肩膀,聲音低沉而蒼勁有力:“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立場說這番話,那一
年我九歲,她五歲,她就這樣突然的闖進了我的生活。我們吵鬧過也打過架,一直到今天。我疼她,也
恨她,恨她的不爭氣,恨她的以德報怨,但如今想想,或許這就是她吧!小茹從小便無父無母,舉目無
親,我和我死去的父親都很愛她,把她當做我們歐陽家的女兒,可是那不一樣,你知道嗎?”
或許這就是她吧!歐陽徹的話久久的迴響在竇洪靖耳畔。
歐陽徹頓了頓,復又沉聲道:“起初你和小茹來往,我們是不同意的,心裡始終有個結解不開,但是
看到她這麼堅持,你們的感情本來也來之不易,所以我們選擇尊重她。可是無論如何你也要守著她,保
護她,這是我們對你最大的要求。”
竇洪靖一言不發,燭火的照射下,眾人在他的眼神裡就只看得到歐陽茹身單體薄的身影。
這一天的夜來的特別早,鵝毛似得的大雪在昏黑的天際中戛然而止,豆大的雨點紛至沓來,嗒嗒地滴
落在堅硬的地板上,滴落在乾枯的枝頭,滴落在它所能觸及的大地任何一個冰冷潮溼的角落。
弗州的冬天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伴隨著山裡簌簌融化的結冰,伴隨著撲面而來的暖暖春風裡的
一絲絲溫熱,也伴隨著山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