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羽絨服的時候,這些糖從你羽絨服裡掉出來,我就全給你放回去了,一顆沒少,你數數看。”
糖的數量,吳曈並不十分在意。但這些糖果與吳曈印象中那個雪夜,他伸手探向姜珩的口袋時所感受到的糖果的分量別無二致。
然而李悅寧說,這些糖果是她從他的口袋裡發現的。
吳曈垂眸看著掌心中五彩斑斕的糖紙片刻,緊接著邁開步子,忍著腳腕和後背的疼痛,快步朝隔壁走去。
李悅寧看他不怕痛不怕傷勢加重的走法,驚呼一聲,緊趕慢趕跟上。
懷中的姜清源還在緊擁著自己嗚咽著,許久沒有感受過兒子對自己如此濃重的依賴,姜珩恍然想起了姜清源小時候粘人可愛的模樣,心幾乎軟成了一團雪白的棉花。
他像姜清源小時候哭鬧不止時那樣,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邊柔聲安慰。
懷中的啜泣緩慢停止,姜清源緩緩直起身。
都這麼大了還在父親面前哭得這麼沒出息,姜清源有些不好意思,圓潤的耳尖透著薄紅,眼裡還含著淚。
他凝視著姜珩胸前被他的眼淚和鼻涕打溼的一塊布料,甕聲甕氣道:“以後不可以再去雪山。”
姜珩點頭:“好,不去。”
“不可以讓人擔心。”姜清源吸了吸鼻子,“爺爺奶奶這幾天覺都沒睡,頭髮都白了好多。”
姜珩溫聲道:“嗯,我儘量。”
“不可以……”
姜清源還沒說完,姜珩一抬眸,忽然瞥見門板上的玻璃窗後似乎有一個人影立在那裡。察覺自己被發現後,那個人影瞬間躲閃。
姜珩擰眉,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門口什麼人?”
他還沒走出兩步,只見玻璃窗後再次閃出一道暗紅色的身影,下一秒病房門被開啟,吳曈推門走了進來。
“小曈?”姜珩詫異,轉而驚喜,“你什麼時候醒了?”
“剛醒沒多久,醫生剛給我做完檢查。”終於見到人全須全尾地站在面前,吳曈驀然鬆了一口氣,眸中閃過似水的瑩光。
姜珩仍然注視著李悅寧身後的門口,問:“媽,你和小曈剛才進來時,有看到我房門口站著人嗎?”
“有啊。”李悅寧說,“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應該是醫院裡的醫生。”
是醫生?
姜珩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姜清源看到吳曈進來,眼睛亮了亮,奈何沒有機會插嘴問他爸的情況。
看到吳曈漆黑的眼眸落到自己身上時,略微蹙起的眉心,姜清源莫名打了個哆嗦,總覺得他爸看他的視線似乎不太友善。
李悅寧見姜清源站在姜珩的床邊,也覺得有些奇怪。
現在吳曈人已經給姜珩帶到了,她和姜清源此時杵在這裡實在太亮,趕緊向姜清源招了招手,把人帶出門。
房門落鎖,吳曈抬眼望著姜珩被白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的腦門,心中鈍鈍地犯疼。
他抬手,虛虛地碰了碰印象中姜珩腦後受傷的位置,怕弄疼姜珩,他甚至只是碰到了紗布就倏地收回了手。
“疼嗎?”
姜珩含笑:“不疼了。”
信你個鬼,我的肋骨都疼得要死,你傷的是頭,怎麼可能不疼。
吳曈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撒謊的人:“你的傷勢,醫生怎麼說?”
“輕微腦震盪,頭被冰塊砸破了皮,其他就沒了。”
其實傷勢的嚴重程度遠遠不僅於此,否則也不會差點沒能搶救過來。
但都已經過去了,現在自己好端端地站在吳曈面前,用不著把全部都說出來,讓吳曈再擔心一次。
果然,吳曈聽到他傷得並不嚴重,眉眼中幾乎凝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