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猶豫幾秒,將外套一脫,接住弦一吐出來的黑壇一裹,朝夏油傑看了眼,抱緊黑壇跟了上去。
他們離開了,剩下的猴子夏油傑並不關心他們的死活。
「小彥,它……和我一樣。」
夏油傑卻是一笑:「一樣,也不一樣。」
兩者皆是特級怨咒靈,松本弦一是吸收了怨氣和吞噬咒靈才強大到特級的地步,而這隻人身眼珠咒靈,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它生前就有了特級的實力,死後才化為咒靈,被關在黑壇之中。
再聯想到他前不久看到的牌位,對方的身份一目瞭然。
弦一正想問哪裡不一樣,腦袋忽然往旁偏了偏。
「有人來了。」
夏油傑側目望向身後的林子。窸窣聲由遠漸近,近到咫尺的時候,一道身影從陰影裡竄了出來,在半空和他對上視線。
庵歌姬匆匆看了眼便移開視線。她一落地,又有幾道身影從林子裡竄出來,直奔眼珠咒靈而去。
夏油傑瞥了幾眼沖向眼珠咒靈的幾人,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喂,立藤彥。」
夏油傑看向庵歌姬。
「我只問你一件事。」庵歌姬走到夏油傑面前,「你和詛咒師夏油傑,是什麼關係?」
四目相對,一雙眼銳利如芒刺,一雙眼飽含笑意。
站在庵歌姬面前的男孩忽然一歪頭,眼睛笑眯起來:「是啊,他是我爸爸。」
「……」
正在安撫受到驚嚇的警部的三輪霞轉動僵硬的脖頸,表情目瞪口呆:「……哈?」
夏油傑有兒子?
夏油傑當爸爸了?
夏油傑他老婆是誰?
庵歌姬卻拳頭一握,忍耐道:「喂!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裡清楚,小小年紀……」
「前輩。」夏油傑睜開眼睛,笑意淡去,「有些問題,就算問了也得不到答案,何必再問呢。」
庵歌姬被這一聲「前輩」叫得愣住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神情淡漠的小鬼,眼前卻映出了高專時期那個總是笑眯眯的夏油傑的模樣。
她動了動嘴唇,正要開口。
忽然,一道身影從屋頂彈飛而來,直接砸斷了一棵樹。
東堂葵吐掉嘴裡的血,眼睛裡燃燒著熊熊鬥志。
「很厲害嘛,我還沒有祓除過特級咒靈呢!」說話間,東堂葵再次沖了上去。
「餵東堂!別魯莽行事!」庵歌姬看了眼夏油傑,思緒轉得很快。
對方既然表明了身份,那就代表他根本不擔心事情結束後會被抓回去。
倒是夏油傑,看出了庵歌姬的遲疑,他抬了抬手,十分善解人意:「學生的命要緊,可以不用管我,我暫時不會離開。」
暫時不會離開……
庵歌姬朝上空看了眼,眼神一暗。
看來得在對方出手前把這隻特級咒靈祓除,如果被夏油傑收了去,誰知道會不會成為第二次百鬼夜行的主力。
夏油傑無聲笑了下,再望向眼珠咒靈時,笑意斂了斂。
如果和他猜想的一樣,那麼黑壇裡的咒靈就不是普通的咒靈了……他倒是不忌諱這些,可如果讓片誠家的人知道了真相……
夏油傑思忖間,三輪霞挪了過來,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反覆數次後,夏油傑張口問:「什麼事。」
三輪霞的眼睛燃燒著八卦火焰,聲音極輕,像怕被人發現她在不務正業:「你……詛咒師夏油傑真的是你爸爸?」
「是啊,你不信嗎?」夏油傑當著三輪霞的面把一隻咒靈收了回來,笑得惡劣,「我爸爸的術式是咒靈操術,所以我的術式也是咒靈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