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結結巴巴想推回去,“不能要不能要。”
只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捨——他剛才瞄了一眼,是大前門呢,那可是連公社幹部都很少抽的頂頂好的煙。
宋軟看出了他的意思,笑著地把煙推了過去:“以後我要您侄子做鄰居,您不就相當於我半個叔?我這個當侄女的給叔叔孝敬包煙,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再說帶都帶來了,我又不會抽菸,在這裡又除了您也不認識別人,煙放在我手上,不是白糟蹋了嗎。”
大隊長最終沒忍住,紅著臉收下:“嗐,你說,那叔就不客氣了,以後有啥事你就來找叔。”
大隊長媳婦眼疾手快將那一包紅糖收起:“也可以來找嬸兒,正好也快到飯點了,不如留下來嚐嚐嬸子的手藝?”
小宋知青還又是紅糖又是雪花膏又是煙地找他們辦事,結果是租他們家房子還是給他們送錢,不留她吃頓飯也太虧心了。
宋軟搖頭,堅決地站起來:“不啦嬸兒,我先回去了。”
聊了這麼一會兒,她大概也看出來了,這兩夫婦雖然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但本事上還是實在人,像現在這樣欠她一點,會更積極地幫她辦事。
果然,大隊長有些過意不去地跟著站起來:“那你也別急著回知青點,我帶你去跟我侄子家說一聲,咱們趁早的把這事辦妥了。”
“那就麻煩大隊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城裡人說話還怪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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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揹著揹簍在山上打豬草,聽見遠處傳來“噹噹噹”的下工鈴聲,山腳下也隱隱傳來動響,有些慌亂把鐮刀往背後一放,迅速地往家裡走去。
這是一座和左右鄰居都有些距離的宅子,遠遠地看見大門上的鎖掛著,他沒有拿出鑰匙的意思,反而繞到後面,從後門走了進去。
門上的大鎖紋絲不動地地把著門,看上去彷彿屋主人不在似的。
將後門鎖上,整個院子彷彿成了一個封閉隔絕的小天地,寧遠這才鬆了一口氣,將背上的揹簍卸下來,規規矩矩地擺在簷下。
東北八月的菜園子正值豐收的時候,他門前的這塊菜地也是奼紫嫣紅,他垂眸看了一會兒,摘了一個柿子和兩根旱黃瓜,彎腰從揹簍中拿出一把野菜,向廚房走去。
在進屋之前,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將泥土和草葉都抖落在門外。
灶膛裡的木柴半明半暗,他俯身看火的動作帶起了風,木柴上的灰散開,露出星星點點的紅色。
鍋裡的大碴粥已經燜好了,碴子被煮得綻開,湯上也帶了些黏糊,但因為碴子放得少,看上去稀稀疏疏的。他把洗好的野菜放進去又悶了一會兒,也算一頓半乾的飯了。
正當他正在處理黃瓜的時候,門口傳來噹噹的敲門聲。
他的動作一僵,屏氣凝神地站了起來。
他的沉默並沒有等走外來者,過了一會兒,門口又噹噹噹地傳來敲門聲,這次更大了點,還伴隨著熟悉喊聲:“小遠,小遠啊,叔知道你在家,快出來,有事呢。”
寧遠屏住的呼吸慢慢放鬆了一半,走到大門後,將一把鑰匙拋了出去。
外面安靜了下來,伴隨著咔嚓咔嚓扭鎖的聲音。
吱嘎一聲,大門緩緩拉開,大隊長沒好氣的聲音先一步從門縫裡傳了出來:“小遠哪,不是我說你啊,你這啥毛病啊,人在家還拿鎖把大門鎖著,外面有老虎啊。”
寧遠安靜地聽著,抬眼間看到大隊長身後還跟了個陌生女孩兒,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瞅你這一副見了gui……”想起現在禁止封建迷信,大隊長訕訕地將那個字吞到肚子裡,“這是新來的宋知青,打算租你的房子。”
寧遠的眼睛猛然瞪大,看上去像一隻炸毛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