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索斯——冥後殿下,你說他,瘋了?」
赫拉的聲音裡帶著玩味,她看著納西索斯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手裡拿著的弓箭始終沒有放下。她心想,他確實瘋了,竟然敢在神後面前亮出武器。但他瘋得好,能幫她殺死情敵的瘋狂,對她又有什麼壞處呢?
珀耳塞福涅還在控訴,她完全忘了自己曾經做過什麼,或者說,她從來不認可自己那段黑歷史——在那場神王的宴會上,她奉獻自己純潔的肉|體,要勾|引好色的神王。儘管她的本意不是那樣,但是赫拉只看重事實。
瞧,多麼鮮活的肉體,果然讓宙斯難忘。
不然他怎麼會派坦塔羅斯來抓她?
赫拉了解自己的丈夫,所以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殺了珀耳塞福涅,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得償所願,再也不用惦記這美貌年輕的女神!
她為殺她而來,可笑珀耳塞福涅竟然以為她要救她。
赫拉原本還在考慮,是不是要借著納西索斯的手殺死珀耳塞福涅,撇開自己的幹係。但她現在不這麼打算了。她揚起高傲的下巴,睨著已經走到近前的納西索斯,緩聲說:「冥後殿下,不妨賣我個面子,放過她的性命。」
她說這話,聽起來像是商量,語氣卻不容置疑。
納西索斯深深看她,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不說話了,權當默許。
看到赫拉出現,他的猜測有了定論:坦塔羅斯果然是神明派來的,但應該不是赫拉,而是宙斯。至於宙斯派人來尋珀耳塞福涅的原因,也已經是不言自明——他饞她的肉體,想要一逞獸慾。
納西索斯固然覺得,花心好色的宙斯在這場「誤會」裡責任更大,而且也是他單方面想要把「誤會」坐實。但是赫拉作為一個妻子,想要報復勾引丈夫的女神,他似乎也沒有攔著的理由。
納西索斯決定大度一點,給她這個機會。
珀耳塞福涅卻渾然沒發現這其中的危機,她以為自己得到赦免,高興起來,忙往赫拉的方向又跑了幾步:「神後赫拉,謝謝您——呃——」
一把長劍洞穿了珀耳塞福涅的胸膛。
那把劍來得突然,珀耳塞福涅還在往前跑,倒好像是自己撞上去的。
拿劍的赫拉笑了起來,她笑得好像一枝桃花,簌簌地顫抖:「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
她看珀耳塞福涅,故作清純的女神竟然還在裝傻!
她不屑,轉動手腕,帶著那把劍攪碎了珀耳塞福涅的內臟。
「你勾引我的丈夫,我總該送你一份回禮。」
她抽劍,鮮血噴湧,弄髒了珀耳塞福涅的衣服。
珀耳塞福涅下意識用手去堵身上的血洞,可是洞太大,血太多,她堵不住。
她好痛,不僅是傷口處痛,神體也好像被撕扯,即將消逝在人世間。
母神消失之前,也是這樣的感受麼?
珀耳塞福涅的眼睛漸漸失神,她聽見赫拉問她:「珀耳塞福涅,你喜歡這份禮物麼?」
那聲音好像來自天外,輕輕的,風一吹,就會飄起來。
不,快要飄起來的不是聲音,是她的靈魂。
珀耳塞福涅想要說些什麼,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要死的這一刻,她都沒有活明白。
她聽見一道男聲,大喊:「不——你不準死!」
那道聲音充滿了緊張,好像珍愛著易碎的珠寶。
珀耳塞福涅緩緩動了動腦袋,看見先前救她的半神疾步向她衝來。
——是他?
她的眼睛重新有了色彩。
她想,她總歸沒有白活,原來……還有人會為她的死感到可惜。
然後她被抓住了肩膀,那半神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