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把手辦公室, 大家都不太愛往頂樓跑。以前路嶼也不喜歡,直到後來, 裡頭的人換成了晏庭,這個地方陡然變了味道, 叫他怎麼看怎麼順眼。
路嶼推門進去的時候, 晏庭還在看檔案, 門一開他便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見來人是路嶼,便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又甜又暖。
路嶼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他徑直走了過去,倚到座椅的扶手上, 伸手給晏庭捏一捏肩膀:「還沒有忙完嗎?」
「還差一點,」晏庭反手握住路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捏了一把,「等我一會兒,我們一塊兒回家。」
「好,我不著急,你慢慢來。」路嶼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停,人卻沉默了下來。
只要路嶼在場,晏庭無論多忙,都會分出精力來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所以晏庭很快察覺到了路嶼異常的沉默,他在檔案上做了個記號,然後將檔案收了起來,扭頭看向路嶼:「寶貝,你不開心嗎?」
「沒什麼,」路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是覺得,人類真的好壞啊。」
前人類晏先生聞言挑了挑眉:「是因為現在這個案子,才這麼覺得嗎?」
路嶼點了點頭:「……嗯。」
「我的寶貝為什麼會因為壞人不開心呢?」晏庭捏了捏路嶼的臉頰,一臉寵溺。
路嶼被問得一蒙,顯然也沒有細想過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人類的好壞產生情緒波動。他思考了一會兒,組織語言向晏庭闡述他的觀點:「我不喜歡人類,但我從來沒有想過以殺取樂這種事。縱觀人類對同類所做的那些事情,叫我打心眼裡覺得不舒服。」
「好人總是比壞人多的,只是壞的人要更引人注目一些。」晏庭輕描淡寫地替前種族解釋了幾句。
路嶼嘆了一口氣,伸手環住晏庭的肩膀,整個人趴到了晏庭略顯瘦削的背脊上。
晏庭背過一隻手,虛扶住路嶼,放柔了語調問他:「怎麼了,案子遇到困難了嗎?」
「沒有,還挺順利的。」路嶼搖了搖頭,臉頰壓在晏庭的襯衫上,隨著腦袋的晃動,在背脊上輕輕地蹭了幾下,溫軟的觸感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遞到肌膚上,說不出地甜蜜親暱。
話雖如此,路嶼還是將案子的情況細細同晏庭說了。
他們的相處一貫都是這樣,除非路嶼單方面跟晏庭冷戰,否則晏先生對路嶼手頭上所有的事情,都可謂是瞭如指掌。
畢竟一開始,路嶼就是透過複述他遇到的事情,尋求晏庭的提點和建議,從而一點一點融入人類社會的。他初入社會,需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每天晚上,晏庭都會就他當天的經歷,給他分析,在遇到這種情況時他應該怎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
到如今,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即便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他仍然保留著這個習慣。
這些年,晏庭教會了他很多很多的東西,有的東西他已經理解,有的他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但這並不妨礙他聽從晏庭的意見。
對他而言,這種交流本身更像是一種相互依偎和支援,能夠滿足他更深層次的內心需求。
路先生抱著丈夫的肩膀,嘀咕:「人類不僅壞,還很危險。」
「怎麼說?」晏庭有些好奇。
「我好像被人類同化了,和他們在一起久了,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幾個姑娘年紀還沒我大,會有人像我愛你一樣愛著她們,我設想了一下如果有一天你離我而去……便對她們心生不忍。」路嶼有些苦惱,在他心中,他僅僅是擁有一副人類的軀體,他的靈魂有別於人類,但在人世逗留久了,連靈魂都染上了七情六慾。
「我很高興你擁有了同理心,但是寶貝兒,不要讓這些案件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