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聞溪搖了搖頭:「老大,我其實不是很明白,陳熙萌她殺的沒有一個是無辜之人,為什麼我們還得去抓她,還得去制裁她?我們不是應該保護她嗎?」
路嶼愣了一下,他轉身面向聶聞溪,神情是少有的正經:「我沒有辦法告訴你,私刑的存在究竟是對還是錯,但這些姑娘必須要以殺戮作為武器,才能夠保護自己的話,你、我、我們這些所謂的守護者,秩序的維持者,都該被釘在恥辱柱上。」
聶聞溪一愣,低下頭認真地回想著路嶼的話,又聽他說:「走吧,一塊兒去吧。我們不是去懲罰她的,是去告訴她們,可以放下武器了,雖然來遲了,但以後會好好守護她們的。」
路嶼和聶聞溪在惡城社情局門口,等到了挽著手臂向他們走來的方熙和陳熙萌。方熙的臨時天眼早已經失效,陳熙萌動用自己的能力,讓她繼續看到自己。這種行為對陳熙萌來說,是一種消耗,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一定要堅持下去的理由了。
來到路嶼面前之後,兩個女孩做了最後的告別。
她們擁抱了一下。
陳熙萌說:「這事過去了,我從這事裡出來了,你也得出來,你要記得我,但是去過新的生活吧。」
方熙紅著眼睛點了點頭,然後拉著陳熙萌的手把她帶到了路嶼面前:「路警官,我把熙萌交給你了,麻煩你多照料她一些。」
「好。」路嶼沒有拒絕。
因為有了漫長的時間來緩衝和告別,她們並未在這一次的分離上太過糾纏,哪怕她們都知道,這一次分開之後,就再也不會見面了。
方熙眼裡蓄滿眼淚,可一直到路嶼帶著陳熙萌走進惡城社情局,她才放任眼淚淌下來。她記得小時候曾聽老人說過,哭著送別的話,走的那個人會走得不安穩。
另一頭,路嶼和聶聞溪帶著陳熙萌進了社情局的大門,從始至終,陳熙萌都沒有回過頭看方熙一眼,路嶼問她:「你要不要再看看她?以後就看不到了。」
陳熙萌搖了搖頭:「我怕看了,就捨不得走了。」
陳熙萌這個案子,其實路嶼他們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但還是要和本人確定一些細節,於是他們提審了陳熙萌。
明薇問出了那個她最為關心的問題:「陳熙萌,你為什麼不去報你自己的仇?你不恨嗎?」
「恨啊,恨不得將他們扒皮抽筋,以洩心頭之憤,但是沒辦法呀。」陳熙萌笑了一下,笑容說不出地苦澀。自殺身亡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陳熙萌都徘徊在她的骨灰旁,方熙沒有錢安葬她,就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她也就這樣,跟在了方熙身邊。
跟著她搬家,跟著她上訴,跟著她和警察和證人扯皮。
因為放不下一根筋的方熙,所以她一直都沒想過要離開,也慶幸自己沒有離開。當她發現有人尾隨方熙,企圖不軌時,她憤怒極了,可她一個亡靈,能做什麼呢?
好在這種憤恨和無力感激發了她隱藏的異能,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弄死了尾隨者。
後來,透過研究,她發現她可以幫助亡靈驅使自己的屍體,所以有時候碰巧趕上了,她也會幫那些可憐的姑娘一把。
她教會亡靈驅使屍體,並藉助她的力量暫時恢復到「活著」的狀態,然後令行兇者鬼迷心竅,暗示他們重複前一天的行為,靠這樣的方式,給予受害者一次復仇的機會。
她也想過依靠自己的能力復仇,可一旦復仇結束,受害者們便要踏入輪迴。
但她不行。
她放心不下方熙,方熙看著精明堅韌,其實迷糊得不行,非要以卵擊石,去抗爭洗清她的冤屈。一想到還有那麼多要害方熙的人存在,她怎麼可能閉得上眼睛。
陳熙萌說:「我權衡了一下,方熙比復仇重要,所以我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