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切,心裡也不由生出了一股下跪的衝動。
這就是距離,他永遠追不上的距離。
林中初雪已落,北地的部落祭祀開始,而在這個時候玄出現在了這裡,那麼,眼前的事實已經無需說明,玄的身份也已經清楚明白的擺在這裡了。作為北地山林的神物,他應該屬於這裡,而不是窩在那小小的忘川閣,他的玄,終究不是他一個人的玄。
或許,該放下的,只有他而已。
祭壇邊的人依舊在磕頭祈禱,玄的目光始終落在那些渺小的人類身上,辰南枝默默看了許久,終是緊了緊斗篷,轉身離開了。
那棵被他扶過的樹幹上,一塊樹皮已經脫落,淡淡的血痕滲進了樹幹。
一眾隨從眼看著追不到閣主之後,便循著來時的方向,一路出了山林,然後在林子邊駐紮下來,等候閣主歸來。眼見著過了兩三日也不見人影,大家都在琢磨著是不是應該進去尋一下,可是這麼大的林子,又該去哪尋呢?閣主武功高強,就怕到時不是他們尋著閣主,而是閣主還要顧著他們了。
這般兩方為難之際,閣主已是隻身出了山林,沒有黑豹。閣主的心情似乎很低落,可手中的扇子卻依舊是張揚著,這大冬天的,就算閣主喜歡帶著扇子,卻也從未見他冬天扇扇子啊。眾人見狀,更沒有那個膽子多嘴些什麼,跟著閣主一路沉默的回了北方分舵。
辰南枝坐在馬上,收了扇子別回腰間,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山林,只覺與玄的初見依稀在目,那年山林裡的蒼茫仿若如今的薄雪,朦朧了山林,朦朧了眼睛,也朦朧了過去。只是轉瞬間,便已過經年,那時那個小小的一團已不再需要自己的懷抱,它的能力足以稱霸山林,終是到了離別的時候。
他只是有些難過,為什麼它的離開,可以如此決絕,甚至他追隨了一路,它卻從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當初說好的,不是嗎?
回到忘川閣的時候,閣中教眾都已經知道黑豹玄離開的訊息,不禁都在惋惜。特別是閣中的婢子,見到閣主回來後就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還把自己整日整日的關在奈何軒,看著就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卻沒有人知道玄離開的原因。
辰南枝撒手教眾事物已經很多天了,大大小小的事都堆在副閣主身上,而他自己,此刻正在奈何軒中,坐在那張雪豹皮上,整個人倚著矮几默默出神。打從回來起他就這般出神,至於還要出多久的神,沒人猜得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腦子裡一片空白,沒有想起過去,也沒有想起玄,就這麼呆呆的坐在那裡。
“閣主,出來走一走吧,別整天把自己悶在屋子裡啊,悶壞了可如何是好!”門外婢子的聲音透著股焦急,叩門的聲音也略顯急切。
辰南枝有一瞬的回神,視線掠向門口,然而停頓不過一瞬,視線再次渙散,整個人又陷入了出神。
“閣主!”婢子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推門進來,跪在屏風外。
辰南枝終於想起要給一點回應了:“什麼事?”
“閣主……”婢子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閣主,您這是怎麼了呀,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有什麼心結是解不開的?何必這樣折騰自己啊!”
聞言,辰南枝的眼神驟然一閃,下一刻,人已經霍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邊走邊對那婢子道:“你說的不錯,本閣主是該出去走走了,悶了這幾日,正好想活動活動筋骨。”
那婢子有些懵,閣主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變就變了。眼看著閣主走出屋外,回頭輕描淡寫的瞟了自己一眼,婢子一個機靈,立即爬起身笑眯眯的迎上去。
無論怎樣,閣主想通了就好。
不過,辰大閣主是想通了,遭樣的卻是那些武林正道們。這一次忘川閣再沒有轟轟烈烈的舉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