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子。”毓謹一副懼內的模樣。
就在這時,茶館夥計的吆喝聲又響起,殷勤地領著客人上到二樓來,那是個面板黝黑、身形壯碩的男子。
“客倌這邊請……要喝點什麼茶?”
黝黑男子逕自挑了位置,然後點了較為劣等的茶。
“馬上來。”勢利的夥計撇了撇嘴角,不過也不至於怠慢。
因為坐的位置就刻意選在毓謹的斜對面,黝黑男子抬眼,不著痕跡地朝他看去,然後往桌面輕敲兩下,像在傳達什麼訊息。
正在喝茶的毓謹也瞟了下他,接著擱下茶碗,右手執起桌面上的摺扇,往左手掌心輕打了兩下,看似習慣性的動作,卻已經跟對方做了回應。
“娘子,待會兒我約了人見面,你先回咱們住的地方。”喝完了茶,他掏出茶錢付了帳,狀似優閒地開口,那名黝黑男子也跟著牛嚼牡丹的灌了幾杯茶水,隨後也跟著他們下樓去了。
璇雅沒有多問,只說:“我自個兒坐轎子回去就好了。”
“還是讓蘇納跟著,不然我不放心。”蘇納是跟著他們到蘇州來的其中一名侍衛,貼身保護他多年,也是少數毓謹可以信賴的人。
她嗔笑道:“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就連在京城,我也很少出宮,沒幾個人知道我是誰,何況是在這兒,該小心的是你。”
“可是我擔心你被拐跑了。”毓謹攬起俊秀好看的眉頭,面露憂色。“江南不只多美女,也多才子,隨口就能吟詩作對,哪像為夫的胸無點墨,怎麼也比不上人家的才情。”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她失笑地問。
“為夫向來如此。”毓謹免不了自誇一番。
在璇雅好氣又好笑的瞠瞪下,兩人已經步出茶館,蹲在一旁休息的轎伕連忙起身,各就各位,毓謹掀起轎簾好讓璇雅坐進轎內,而做奴僕打扮的蘇納連忙上前聽候主子差遣。
“你先送福晉回去交給依汗,再出來跟我會合。”毓謹低聲交代。
蘇納得擔起保護主子安危的責任,否則無法跟皇上和太皇太后交代,更別說還有一個恭親王,他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那貝勒爺呢?日月會里有不少人認得貝勒爺,還是讓屬下跟著。”
“就是因為他們認得本貝勒,這才有趣,與其去找他們,還不如讓他們主動找上門來,這樣省事多了。”毓謹俊臉一整。“總之這是命令,對本貝勒來說,福晉的安全最重要,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小心你的腦袋。”
“嗻。”說著,他只得跟著轎子離開了。
坐在轎內的璇雅透過小窗看著毓謹,俊臉上的表情顯得凝肅,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因為他總是表現得漫不經心,笑不離唇,像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想必正為了完成此行的任務而煩惱。
璇雅真的很想幫他,希望能為他做點事,為他分憂解勞,哪怕只是一點點忙也好,即便他並不愛她……她知道自己輸了,因為她已經先愛上他了,或許早在太皇太后指婚……不!還要更早,他就已經抓住了她的目光,只是不肯承認她跟那些宮女一樣庸俗,只要毓謹到慈寧宮請安,就會忍不住多看一眼,卻只能欺騙自己,說那不過是嫌惡鄙視的目光罷了。
接著下來,當她開始想辦法讓毓謹生厭、進而冷落自己,但卻在每一次的交手過招後,就更受他的吸引,享受他給予的寵愛,讓他的身影更加深刻地烙印在自己的心中……
她心裡不由地感到害怕,怕等她親口承認愛他後,這場比賽是不是就劃上句點了?而他是不是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有事沒事就摟著她、親著她,與她鬥嘴、故意耍寶逗她笑了?
她好喜歡他孩子氣的模樣,甚至在床第之間,他的親吻、他的撫摸、他的每一次進入,都在掠奪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