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真元將竭的蚩溟,經脈受創,內傷沉重,氣息紊亂,已顯敗勢。
紀望舒輕嘆一口氣:“結束了。”
蚩溟知曉此戰他已無法取勝,強撐著雙刀站直身軀,吐出淤積在心肺中的一口腥甜。隨後放聲大笑起來。“結束?哈哈哈哈哈哈!!你未身死吾未消亡,何來結束?!!”
轉眼間,蚩夢雙目變得猩紅,周身魔氣暴漲,竟是消耗自身修為,玉石俱焚之招。
“萬魔噬滅!”
紀望舒屏息凝神,手一揚,將劍拋到空中,右手劍指輕劃,左手捏訣,引著劍中靈力構成一張宏大法網,護住自己和身後眾人。
峽谷上方躲在樹後觀戰的青鳶也不敢大意,化出原身,張開巨大的青色雙翼,將程逸護在身後。
恐怖的魔能彙集在峽谷中央,越聚越大,直至遮蔽了整個天空,隨即爆裂開來,沖天氣勁讓紀望舒都覺得難以維持,護罩甚至出現裂痕,他連忙強提真元守住護罩,面色逐漸變白,眉頭不禁蹙起,嘴角溢位絲絲鮮血。
“望舒!!!”蘇顏連忙運起真氣,手掌抵著紀望舒後背不遺餘力地將真氣輸送過去,紀望舒臉色才慢慢緩和了些許。
另一邊魔眾亦受到氣勁的衝擊,一些修為稍差的魔者甚至在接觸到氣勁的一瞬間便化作灰飛。
只是很快,蚩溟的修為便消耗殆盡,吞天魔能逐漸消散,原本被迷霧遮擋的太陽此時也露了出來,昏黃的夕陽灑在魔者身上,蚩溟跌坐在地上,不住地苦笑。
“吾終究沒能替你報仇……”
“你還在等什麼?吾現在功體已廢,給吾個痛快吧。”
“若不是崇明搶奪宇丹族之地,傷吾族民,吾亦不會殺他。”看著眼前癱坐在地上,一身狼狽的人,紀望舒只得無奈垂眸。
兩個不同立場之間的爭鬥,誰對誰錯又有誰能說得清,不過是徒傷性命罷了。紀望舒與古陵川不同,紀望舒完全是以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百年前那場大戰,而且事實確實如此。
“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能殺了吾也是你的本事,動手吧!”說罷,蚩溟就閉上雙眼靜等著寒光劃過自己的脖頸。
“且慢!”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暗中傳來,紀望舒疑惑,往暗處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玄羽?
紀望舒疑惑地看向來人。
玄羽走到紀望舒與蚩溟中間,向紀望舒拱手行禮後才道:“懇請聖子留他一命。”
蘇顏不認識他,但那人周身的魔氣讓他警惕起來,上前一步想將紀望舒護在身後,卻被紀望舒輕拍了拍肩膀示意無事,又拉了回來。
紀望舒緩下神色道:“給吾一個理由。”
玄羽:“……”
玄羽本是不在意蚩溟的死活,只是奉魔主的命令,來將活的蚩溟帶回,此時要他說出個緣由來,實在是讓玄羽有些為難,他本就不善言辭,卻還是看在紀望舒的面子上極力周旋了幾句。
“他如今功體已廢,再無威脅,是他自己無能,才致如此地步,無能之人吾主自會給他應有的懲罰,還望聖子留他一命,交吾帶回魔域處置。”說罷雙手抱拳一拜後,俯首跪在地上。
紀望舒被玄羽這一跪嚇了一跳,他本就不是非要取蚩溟的性命,不過是想將兩人之間的仇怨做個了結。而且他與玄羽也算有過一面之緣,知道玄羽此番來討人必是奉了魔主的命令,他也不想為難玄羽,只是想尋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好堵住悠悠眾口,畢竟他不能就這樣輕易將人放走,不曾想玄羽竟是這般舉動。
紀望舒仔細思索一番開口道:“人可以讓你帶走,不過,在這之後吾要知道你們是如何處置他,吾要一個足以讓眾人滿意的答覆。”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