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性命,其母也在幾年後鬱鬱而終,自此家中產業便由他一人操持。他少時曾跟著家裡商隊去過北州,因此結識蘇顏。
程逸見到方世安時,方世安正坐在自家宅院裡的假山旁,逗弄擺在石桌上鳥籠裡的鳥兒。程逸來尋他向來是不愛走正門的,利索地從牆上翻身躍下,“咚”的一聲落地,激起一波塵土,驚地籠中鳥兒撲稜著翅膀要逃,連帶著方世安也被他嚇了一跳,差點將手中的煙桿摔到地上。
“我家公子的手信。”程逸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他,方世安長呼一口氣,將撫在心口的手收回,才抬手去接了那封信。有些不滿道:“程逸啊,你放著好好的正門不走偏偏要翻牆,小心嚇壞了我的寶貝兒。”說著用煙桿挑過桌旁的黑布罩在鳥籠上。
“你家規矩忒多,公子讓我速去速回。”程逸說的理直氣壯。
他第一回幫蘇顏跑腿來到方世安的府邸,還是十分守規矩的,只是接下來一道又一道門,一遍又一遍彷彿沒有盡頭的通報,差點驚掉程逸的下巴。
有必要搞這麼大陣仗嗎?程逸不理解。方世安道:有備無患,現在的世道啊,動不動就是暗殺投毒,要是不小心點說不定哪天睡著覺呢,小命就沒了。
後來程逸再到方世安這裡就沒走過正門,翻牆快多了,程逸如是說。
方世安拆了信看罷,“知道了知道了,明日我會準時赴約,讓你們家公子備好好酒好菜,小爺我可不做賠本的買賣。”聞言程逸抱了抱拳便又翻牆離開了,方世安緩緩吐出口中的煙,無奈扶額搖了搖頭,安慰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計較。
翌日,方世安準時赴約來到蘇顏宅中,還未等叩門,大門便從內中開啟了,開門的正是程逸,“方公子,請隨我來。”隨即做出一副請狀。
方世安心中疑惑道,這小子今天吃錯藥了,怎的這般乖巧,難不成這混世小魔王也挨訓了。想到這,方世安差點笑出了聲。輕咳了兩聲,跟著程逸往宅中後院的小亭中去。
亭中蘇顏早已候在那裡,“蘇兄,久見了。”方世安搖著摺扇走到蘇顏面前,將扇子一收,像模像樣地拱了拱手,蘇顏見了,也起身向他回禮,兩人在亭中落座。
“程逸,你先下去吧。”
“是。”
待程逸走了,方世安才拿摺扇掩著湊到蘇顏旁邊,翹著嘴角幸災樂禍地問,“怎麼,你訓程逸了?我看他今日乖巧得很,反倒有些不適應。”
“吾平日裡是不是太慣著他了讓他失了禮數?”蘇顏憂心是否是自己管教無方才讓程逸頑皮至此。
何止啊,簡直要翻天了!方世安回想了一下自己被程逸作弄的慘痛回憶:自己百金一條,一丈來長的雙花大錦鯉被他捉去做了烤魚,自己院裡精心侍弄的花草,那小魔王每次翻牆過來都要踩倒一片,還有那不小心踢落的琉璃瓦,不小心摔碎的青瓷瓶,哎呦呦呦呦,不敢想不敢想。
方世安晃晃腦袋,企圖將那些“可怕”的回憶從腦中甩出去,面上卻還是神色平靜地安慰道:“程逸還小嘛,頑皮也是天性,你也不要太苛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