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望舒刻意拖長調子,直起身來故作驚訝的捂著嘴。蘇顏想的是什麼他並未猜出來,不過這並不重要。
就見蘇顏抓著衣服慌慌張張的辯解道:“不是!”
“吾還未說是什麼,阿顏怎就知道不是,莫非——”
“沒有!什麼都沒有!”
看到蘇顏在火光下侷促的抱著衣服漲紅了一張臉,紀望舒美滋滋的轉過身去,“好了,沒有就沒有嘛——把外衣脫了趕緊過來吧。”
蘇顏老老實實的把外衣脫了,擰乾多餘的水分,抖平後支在火堆旁烘烤,不知在磨蹭什麼,等了許久才跨進水潭,紀望舒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個坐的地方,兩個大男人擠在這一小塊青石上,實在是有些坐不開,紀望舒半個屁股都露在外面,底下的石頭又凹凸不平沒法坐,紀望舒忍了半晌,終究忍耐不住,在水下拍了拍蘇顏的膝蓋,沒等蘇顏反應過來,就起身坐到了蘇顏腿上裡。
蘇顏僵直一瞬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默默地將紀望舒整個人往前搬了搬,與自己拉開些距離。
紀望舒背靠在蘇顏胸膛上,玩鬧過後是一片默然的沉寂。
兩人無聲片刻,心思莫名。
終究是紀望舒輕嘆一聲,先開了口,“尚靖宗死的時候,吾在場……”
“吾知道,是文明毅將他的死嫁禍給你。”蘇顏將頭貼到紀望舒身上。
紀望舒搖搖頭,道:“吾是想說,吾目睹了尚靖宗被殺的整個過程,期間吾本可以出手阻止。”
“望舒沒有救他是知道尚靖宗也做過許多惡事?”
紀望舒沒有回應。
為什麼沒有阻止呢,或者說他本就不需要阻止,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尚靖宗的死早已註定,救或不救並無太大分別,再者說他憑什麼要救,兩人既無交情又無利益糾葛,無論如何他都犯不上為這樣一個人出手。可是他為什麼沒有離開而是看著文明毅殺人呢?他本該離開的,若是他及時離開便不會被文明毅發現,也不會被文明毅反咬一口,既與自己無關他便不該為此多費心力,但是他沒有,他猶豫了,他終究還是不能像陵川那樣果決……
蘇顏輕輕捏了捏紀望舒的肩膀道:“沒關係的,不論你怎樣做都沒有錯。”
沉默片刻,紀望舒繼續道:“……文明毅在晚宴的酒水裡動了手腳,吾當時不能帶你一起走,不然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給你扣上一個與殺人兇手同流合汙的罪名。”
蘇顏突然想起那晚自己確有意識渾噩不清的狀況,只是並不明顯,又乍聞死訊,所以當時並未在意。
原以為是自己沒能給予足夠的信任才致使人負氣離去。“原是如此……”蘇顏為之前自己的多心輕笑一聲,“吾原以為你那時離開是在怪吾沒能……”
“傻子……吾能怪你什麼?吾知道你會相信吾,但……也只有你會相信……”紀望舒將蘇顏的一縷頭髮勾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繞著,話越說越輕。
不知想到什麼,紀望舒扯著那縷頭髮拽了幾下,便聽到身後傳來求饒的聲音,“哎呀,痛——望舒手下留情。”
紀望舒輕哼一聲,撇開頭去,卻也不曾放過那縷頭髮。
“望舒,那天來刺殺文明毅的黑衣人就是莫濯清對嗎?”
本來輕合上的雙眼慢慢睜開,“為何這樣說?”
紀望舒並未否認,他想聽聽蘇顏是如何確定黑衣人身份的。
“你教給吾困束殺手的陣法並未設下死門,顯然並不想真正殺了他。”
“陣法記載古舊,殘損不全,有漏洞也說得通。”這樣的說法顯然不足以讓蘇顏完全確定殺手身份。
“殺手聲音粗礪嘶啞,不是像是天生的,更像是因傷所致,這一點與你所說的莫濯清吻合。”
“這倒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