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塵沒說話,兀自闔眼臥到了軟塌上。
傅昭華收起仙草,皺眉道:「師兄,你的傷難道還沒好嗎?」
「喵」花花輕輕跳到顧離塵身上,轉了幾個圈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了下來,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離塵。
顧離塵伸手摸了摸花花雪白的小肚子,「咳咳,無甚大礙了……」
就這每天咳個不停的,還叫無甚大礙嗎?傅昭華實在是搞不懂他們這對師徒,不知道又在鬧什麼彆扭,「你們是又吵架了,還是又打架了?」
如果是吵架就好了,把氣撒出來也就完了,可顧離塵偏偏不知道謝展寧是為了何事不辭而別,「沒吵架,也沒打架。」
傅昭華搖了搖頭,道:「師兄,他若實在掛心他,就去苗疆把他抓回來啊。」
把他抓回來,顧離塵不是沒有這麼想過,可謝展寧分明就是心有芥蒂,揣了一堆心事不讓顧離塵知曉,他若真去抓他,謝展寧會不會走得更遠呢,「他若真想回苗疆,我會不讓他回去嗎,他這樣不辭而別,分明是在怨我。」
傅昭華更是不解了,「他怨你,他有什麼好怨你的?」
「……」顧離塵也說不上來,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傅昭華又道:「師兄,你難道不覺得你把謝展寧這個徒弟看得太重了些嗎,我也是有弟子的人,可他們哪個是像謝展寧這樣。」
他把謝展寧這個徒弟看得太重了嗎,如今他對謝展寧真的只抱了師徒之情嗎,「展寧他……」
傅昭華擺了擺手,繼續道:「開口閉口不離展寧,眼下你傷得這麼重,也沒見他這個做徒弟的在身邊照顧你,你們明明是一起去的淿州,他怎麼就能不管不顧的讓你一個人拖著重傷回來呢?」
面對傅昭華的連番轟問,顧離塵也不知從何作答,只能敷衍,「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又在昭華殿修養了一日,天漸黑時,顧離塵才到回和光院,見顧離塵睡足了就走,傅昭華忙道:「哎,師兄,你就這麼走啦?把它帶走啊!」
那個它,指的當然就是花花這個小傢伙了,從顧離塵和謝展寧去淿州開始,花花便整日窩在他的昭華殿裡,雖說閒暇時逗逗貓也不失為一番樂趣,可花花鬧騰的時候也著實讓人傷腦筋。
顧離塵蹲下身來,抱起花花,「好,我暫且把它帶回去。」
「……」暫且?什麼叫暫且?莫非日後,還有他照顧花花的時候?傅昭華扶額嘆氣道:「師兄啊師兄,你收了謝展寧這麼個徒弟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時值盛夏,和光院的滿池芙蕖開得搖搖落落嬌艷欲滴,蟬鳴鳥語間有陣陣荷香撲鼻,「荷花開了。」顧離塵看著這滿池的荷花,怔怔出了神。
滿池清水蕩漾,漣漪平靜處正正映照出一輪將要滿圓的明月,「中秋節……」顧出塵喃喃低語著,腦中忽地閃過他與謝展寧一起度過的那個中秋月夜來。
「展寧,你開心嗎?」
「開心!特別特別開心!只要跟師父在一起,做什麼都開心!」
「與你一起,師父也很開心。」
「燈會結束了……」
「今年的燈會結束了,還有來年,以後每一年,師父都陪你來看,好嗎?」
過往種種,言猶在耳,只是如今身側,卻再已無那說話之人。
「荷花……」顧離塵靜坐在池邊,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忽的,便回想起謝展寧那日與他說過的話來。
「師父,你的真身能煉化兵器嗎?」
「……若是要煉定也是能煉的。」
「那以你真身煉化的兵器,旁人能使用嗎?」
「真身認主,若非我本人所用或由我親贈,旁人是斷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