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就在我和你相遇之前,曾經在潁川遭受了畢生未有過地羞辱。連一個士大夫家的家奴都敢指著我地鼻子罵。一群手無縛雞之力計程車子,把我從潁川城內生生的趕了出來……若不是伯先生,我現在也許就成了犯人。”
典韋駭然瞪大眼睛,怒氣勃發。鬚髮皆張。
“兄弟,你莫要說了……是何人竟敢如此待你?告訴老典。老典去殺光了他們。”
薰俷哈哈大笑,“典大哥,有你這句話,俷心滿意足。只是,我的仇必須由我報,只要我還活著,拿了我的,欠了我的,我都會一一收回……說這些,其實就是想告訴你,我和你沒什麼分別。我視你為兄長,但不知道大哥你可視我為兄弟?”
“當然,你就是我兄弟!”
典韋激動地大聲叫喊,手舞足蹈的好像生怕董俷誤會。
薰俷再一次笑了,他頭枕雙手,躺在溪邊看著天上的星辰,“今天已經正月初八,我已經十四歲了……去年的生日,我在西北轉戰;沒想到今年,卻又在中原轉戰。大哥,有時候我覺得吧,這世上的事情,就好像一個圓,開始就是終點。”
開頭的那些話,典韋能理解。
可到了後來,他就有點不太明白了,正能坐在董俷身邊,呵呵的傻笑。
“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
典韋笑著點頭,馬上又用力的搖頭,“俺聽不懂,不過兄弟你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俺說不上來是什麼意思,可是俺心裡明白……真地,不騙你,俺真的明白。”
薰俷揉了揉鼻子,坐起來說:“明白不明白地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是兄弟。”
“沒錯,咱們是兄弟!”
“哈哈哈,這就夠了……走,典大哥,咱們上路嘍!”
兩人站起來,各自上了馬。醜醜的兩張臉上,都帶著很快意的笑容。相視一眼,縱馬揚鞭。
“典大哥,咱們比比腳力!”
夜空中迴響董俷的聲音,緊跟著象龍一聲長嘶。
“兄弟,你賴皮了……你的馬好,你怎麼能先跑起來了?”
典韋大聲叫喊,馬蹄聲陣陣,在空曠的曠野上空,久久迴盪,久久不息。
又見武陵山,董俷勒住了坐騎。
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雖然此武陵山,非彼武陵山。如今的武陵山,和一千八百年後的武陵山完全是兩個樣子。按照科學的說法,地殼總是在運動的,哪怕每年只有一毫米的距離,一千八百年下來,足以讓這座奇峻險要的山脈變成另一幅模樣。
一千八百年後,山中聽不到這樣美妙的鳥叫聲。
一千八百年後,水沒有這時的清,樹沒有這時的茂盛,就連道路也沒有這是地崎嶇。
天已經亮了。
在黎明時分。武陵山下了一小陣淅淅瀝瀝的小雨。當太陽昇起來地時候,武陵山特有的雨霧也升了起來。雨如絲。霧成紗,把這武陵山裝點的好似一個婀娜少女。
真美!
薰俷的眼睛溼潤了……看到一千八百年前的雨霧,這是一種怎樣的造化?
典韋不懂得董俷此刻地心思,可是沒有上前打攪。他知道,這個醜醜的兄弟,看上去很粗豪。很
實際上卻又一顆玲瓏剔透,多愁善感的心。
“大哥,我們進山!”
在出發之前,張機的學生從長沙府衙中找出了一張牛皮地圖。地圖是三十多年前的長沙太守所制。當時五溪蠻人造反,長沙太守奉旨招撫。不過他很清楚五溪蠻人的性情,故而在招撫的同時,命隨從偷偷的繪製了一張五溪蠻人的地形圖。
上面把五溪蠻各族的居住點都標註地清清楚楚,乃至一水一石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