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果然不懂修煉,這倆年總自以為自己能憑藉暴雨聲掩人耳目,每逢下雨便練習琴藝,他怕是不知道這玄氣宗師的厲害。”韓世敬笑了笑,我與他最大區別就是,他笑得時眼神波瀾不驚,無悲無喜。
“四少爺,只是不願向世上俗人炫耀罷了。”老龐那張臉上雖然掛著一絲笑容,可依舊顯得凶神惡煞。
“龐清,你不用安慰我了,你我其實都明白君笑他心裡恨我,他恨我當年為什麼不讓你當年早點去,他知道以你的身手在出事的一瞬間,就能趕到救下他們兄妹二人,韓世敬臉上苦笑繼續說道:“想必,塵兒當時就明瞭此事,才會向我懇求離開洛陽,尚未及冠,便要去往那北蠻荒蕪,效命疆場。”
“家主,老奴在韓家也過了大概有個二十餘年,幾乎是親自看著少爺們和小姐長大成人的,說句不尊敬的話,三位少爺皆為人中翹楚,小姐也頗具巾幗之風,這本該是韓家之福。”
韓世敬長嘆一口氣:“老龐,我也不瞞你,我此時正值壯年,可總有一天我也終究會老了,韓家家主的位置,總要交到後輩手中,我只有三個兒子,是幸運,也是不幸。”
“這世家子弟,爭寵奪權,親兄弟刀劍相向之事,向來屢見不鮮,我實在不願意看見我偌大的韓家,因為繼承家主一事,最後弄得分崩離析,便想在兒女少時心地乾淨透明,讓他們明白,這手足情深的重要性。”
“那堵牆是我下令刻意令人砸碎,有道是知子莫若父,女兒也是如此,我一開始知道當君芷發現那堵破牆之後,肯定會帶君笑溜出去,他們姐弟從小便要好。”
“我想到他們二人可能會有危險,只是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一品刀魔,屠洪烈,我本來在聽見喊聲那一刻,便就想要你出手救人,可年僅六歲的君笑,他的反應遠遠超我的想象,我實在無法想到一個孩童心智慧夠那般不畏生死;於是便攔下了你,唉!”
“他們倆個孩子都太聰明瞭,大概因為這件事,我的二兒子事情過後就請辭,離開了洛陽,怕是以此,向我證明他對家主之位不感興趣,小兒子確實被我管在了洛陽,而他卻只願做了十年不學無術的紈絝,想來倒是我對不起他,他們還都只是孩子啊!”
狂風暴雨中,一道驚雷平地炸響,電光照亮天地萬物。
老龐沒有說話,看著這個平日裡殺伐果斷的家主說這話時臉上那股惆悵的神情,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那夾雜在雨聲裡,才能聽見的琴瑟之聲,現在聽來不免讓人多了幾許唏噓之感,人無再少年啊!
驚雷過後,琴聲戛然而止。
“老龐,你照實說,當初是我錯了吧?”韓世敬的語調裡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寂然無奈。
老龐搖了搖頭說道:“家主,其實有些事本就無法分出對錯的,想來過倆日,便是四少爺的及冠之禮,到時候少爺,便不再是少年了。”
“說實話,老奴這半生也算見過不少來韓家求門路的青年才俊,可那些人要與比四少爺比較的話,相去甚遠。”
“你倒看好他?”
“有一日,我在經過四少爺的房間是無意中,聽見少爺在下棋,佈局縝密,環環相扣,臨手對局下棋之時,棋路看似漫不經心,信手所為,黑子破綻百出,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棋風凌厲多變,若是老奴與之手談一局,斷然不是對手。”
“真有此事?”韓世敬先是欣喜而後眉頭一皺:“我清楚的記得笑兒的室內每一樣陳設,好似並無對弈所用之物啊。”
“少爺獨自對局,下棋,自己與自己,下盲棋!”老龐樹說完一下笑臉上起了好似枯樹皮般的褶皺。
“哈哈,不愧我兒!”韓世敬眼前一亮,面色大喜,不自主的高聲大叫,稍微平復下心情之後,繼續恢復那正襟危坐的模樣衝身後老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