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才得知,這是林驍給予特殊安置點的一個特殊待遇,一個亮度不差,可以手動發電的照明燈。
一進門,陸櫻便注意到席地坐在鐵門旁的男人,想來應該就是陸翠芳和徐建林口中的那位外科大夫了。
男人三十過半不足四十歲的年紀,戴一副無框眼鏡,身形大概屬於頎長消瘦那一類。男人的面色很差,蒼白的異常,雙眼佈滿血絲,眼眶下有明顯的一圈青黑,看起來近段時間都沒怎麼好好睡過的樣子。
因為聽到鐵門被推開的聲音,男人警惕的望了過來,而後在看清來人後,臉上的表情又迅速恢復為淡漠,僅僅只是朝陸翠芳和徐建林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停在陸櫻身上的目光甚至沒有超過三秒,象徵性的匆匆一瞥而已。
陸翠芳發現廠房裡較之她離開時少了個人,於是便問:“燕子被他們叫去做飯了?”
陸翠芳嘴裡的燕子也就是男人的老婆,名叫方燕。
男人似乎不怎麼想開口說話,只含糊應了一聲,頭側向一邊低埋著,整個人都陰沉沉的。
住在一個屋簷下也有幾天了,陸翠芳也大致摸清了這個叫陶之卿的男人的脾性,平時就是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跟他講話愛搭不理的陸翠芳也習慣了,便沒再去碰那軟釘子。
徐建林輕推了一下陸翠芳的肩膀,說:“那我先去領飯那兒等著吧。這次從慄漁村弄回來不少東西,我估計今晚這一頓會吃得比較好。”
陸翠芳看了他一眼,不無關心道:“要不還是我去,你在屋裡歇會兒,看你怪累的樣子。”
徐建林卻搖了搖頭:“你陪著櫻子、嘟嘟他們。”
徐建林說著便打算轉身出門,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復又轉過身來,把從下車起就一直捏在手裡那件乾癟羽絨服遞到陸翠芳面前,撓撓後腦勺,歉意道:“弄壞了。”
陸翠芳一把接過,白了他一眼:“壞了就壞了,剛好拿來給嘟嘟墊屁/股。”
聽她這麼說,徐建林憨笑一聲,進裡面拿了兩個大鉛皮碗就走了。
旁觀兩人之間的互動,讓陸櫻更加確定這個徐建林待她小姑和嘟嘟是真心實意的好。這樣的話,她也就放心了。
這個時代的人注重*,注重私人空間,哪怕是在當前這樣的環境下,依然不會隨隨便便的扎堆住在一起。
這間廠房雖說是所有廠房裡最小的,但住下兩家六個人還是很綽綽有餘的。沒有刻意去弄出一條分界線來,不過還是一眼便可以看出兩家平常生活區域的涇渭分明。
那醫生一家佔據著靠近前門的位置,陸翠芳一家則落腳在靠後門一側。
彼時,陸翠芳拉著陸櫻越過那個精神看起來十分恍惚的外科醫生往裡走去。
陸櫻順帶把整個屋子都打量了一圈,密封的屋子,就像是一個打了幾處補丁的大盒子,裡面除了那盞照明燈也沒什麼特別的裝飾物。也就是兩家的生活區域裡還有些東西,卻也不多,鋪在地上當床墊的衣服,水杯和碗筷之類的東西。
嘟嘟和那小女孩正挨在照明燈附近玩拋接石子的遊戲,玩得興起。小孩子玩性大,尤其是在有同齡玩伴的前提下,玩到忘乎所以是常事。
未曾發現屋子裡忽然多出來的人,兩小孩腦袋湊在一塊兒,嘰嘰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陸翠芳和陸櫻看著玩鬧的兩小孩,相視一笑。陸翠芳上前喚了嘟嘟兩聲,小孩的注意力終於被吸引了過來。
小腦袋一抬,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