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在,四周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看著破碎的窗戶、滴血般的雨水。我開始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碰那玩意兒,我以為我自己已經和酒精說了拜拜。
可是,這種恍惚的感覺太熟悉了,也許我在雨宮那兒確實喝了幾杯。
不過現在這還不是最糟的情況。既然已經闖進來了,不看看這裡有什麼就走未免太不值得。要知道,我可是“私闖民宅”。要是被小清水巡查發現,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我躺著的地方正是上次被邀請來的客廳,那個擺滿推理書的書架如今已經被清空。
書架上只剩下了一本《黃衣之王》(注1)和一個相框。相框裡是祖父江夫婦和一個靦腆的十五歲男孩,應該就是祖父江直樹。
如果祖父江一家搬走時很匆忙,這相片也許還能解釋得通。可如果他們是有計劃地搬走,就不可能把這種重要的家族回憶留在這裡。
我看向走廊,祖父江直樹,我突然對這個人物有了興趣。
我記得那天發出嚎叫和捶牆聲的房間。我決定過去看看。
當我走向走廊,發現裡面傳來了聲音……
起初,我以為這只是酒精帶來的該死的耳鳴。但很快我意識到,這些聲音很真實。
從貓的喵喵叫聲到狗的汪汪聲,還有夾雜著孩子的笑聲——那些屬於正常人家的日常聲響,此刻卻出現在一個被搬空的房子裡,而且他媽的還是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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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五郎……他忘了帶直樹走。五郎和裡子搬走是因為厭倦了照顧這個家裡蹲的兒子,一定是這樣,只有這個解釋。
我快步向前,一下子推開了房門。並不是因為我沒有猶豫,而是因為一旦我猶豫了,我就會像個傻瓜一樣嗷嗷叫著逃走。
天哪,這屋子裡還有個男孩子。
艾迪,你一定會想:“這個傻瓜推開門以後,裡面肯定什麼都沒有。”哼,你只猜對了一半。沒錯,推開房門後,那些聲音的確消失了,可房間裡並不是一無所有。
月光照亮房間的一角,那裡有一個浴缸。浴缸裡堆滿了村裡各家的黑色工藝品:狗、貓、魚,還有一些人形的雕像。它們被浸泡水裡?
不,那不是水,那是一種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看起來異常黏稠的液體。
我捂著鼻子,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功能,向浴缸照去。
那些惡臭的液體上飄著一個詭異的東西——我在狐火垰那座詭異的井裡看到的黑色地藏像,它正漂浮在雕像堆中,靜靜地看著我。它的面容慈祥,像是要在地獄裡救贖這些狗、貓、妖怪、惡鬼,還有死亡的人類。
我不由得想起了剛才書架上的《黃衣之王》——錢伯斯所著的不知所云的書,每一句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爛書。
the ask
卡米拉:你,先生,應該摘下面具。
陌生人:真的?
卡西露達:真的,時刻到了。除你以外,我們全都除掉了偽裝。
陌生人:我沒有戴面具。
卡米拉:(在恐懼中對卡西露達低聲說)沒有面具?沒有面具!
——《黃衣之王》第一幕,第二場
在書裡,一個愚蠢的藝術家的浴室裡有一種能讓活物變成雕像的液體。拋開那些怪異的設定,其實只不過是一個狗血的三角戀故事。但我卻不得不將浴缸裡的這些東西與那篇故事聯絡在一起,灰色細胞無法自制,沒辦法不去這樣思考。
這些黑色的鬼東西……如果和《黃衣之王》裡的劇情一樣,原本是活物呢?浴缸裡的雕像造型詭異,眼睛裡長著耳朵的狗,後肢和人類關節一樣的貓,還有那些四肢錯位的類人生物——腿長在肩膀上,手腳的部位